但他写的名字的确都切中要害。一月不到的时间，他竟能从旁人的只言片句和看到的细枝末节中推断这些，实在……令人后背生寒。

    “你真以为本官是被这小吃定了？他那东西还不够看，可他背后是汪度，有些事只有汪度能摆平。汪度有意借本官的势助他平步青云，本官要想活命不应也得应。”

    “你见过哪个状元的字写成你那样？”

    “哦？”林尚书神一变，火气转为好奇。

禧早就暴如雷了，但他想到自己对好友信誓旦旦的承诺又忍了来。

    林珣受到对方的怒意依旧是一脸平静，“账面的亏空，只能义父自己填上。我会想办法帮义父把所有痕迹抹掉。”

    再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本账本。

    林尚书心一惊，他本只打算掉司主事，没想到看似温良的青年人比他还要心狠。

    林尚书凝视林珣半晌，颔首应。

    此时外面忽然传来呼喊声，“林小公。”

    林珣静静地看着他，一刻钟，两刻钟，才缓缓提步去。

    饭毕，韩禧和苏成又收拾着洗碗，打扫屋，直到夜才忙完。

    “义父不必屡次试探。”林珣摸清对方的底细，也不再收敛，“不论我有没有本事，义父都没得选。咱们不如开诚布公，把事解决……毕竟留给义父的时间可不多。”

    仿佛在唱洗刷不清的罪孽。

    林尚书从未想过自己临了还要在一个小面前受气。

    “……可凭濯缨先生的人脉，何须找大人？”

    雷声阵阵，声声耳。

    林珣不不慢地将伞收好挂在屋上，才拿钥匙开门，“请。”

    林珣将面前未动过的茶倾倒在指尖，洗去灰烬留的黑渍，“我还要回去温书，就不叨扰义父了。”

    岑主事靠近林珣，“林小公所说可是真的？”

    林尚书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是真小瞧了前的年轻人。

    “他念你写，把这些纸写满，顺便背来。”

    “汪度向来如此，从不赔本的买卖。在他里无能的人就是死人，他是想试一试这小的能力，而且用本官的关系帮那小国监，到来真了什么事，与他汪度何呢？他这是有意让那小和本官赌命。”

    迟柳先生拿给苏成一本书，递给韩禧一沓纸。

    林珣并不想过多解释，铺平宣纸，提笔在上面写一串名字，“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用什么理由，义父应该比我清楚，至于其它的，义父只需我说的便是。”

    话毕，他从容起，看到自己留在桌上的影顿了半步，随后撑开伞走雨幕。

    林珣给林尚书看过后便将纸放在一旁的烛台上燃，而后用指尖碾碎落的灰烬，“真正的账本就有劳义父派人送到我的住了，我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没曾想他竟对营造方面亦有涉猎。

    他恼恨一闪而过，却又顾不得许多，连忙迎上去，“林小公。”

    韩禧有些羞愧地挠挠鼻，他的字也不算丑吧……

    林珣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去。

    林尚书望着不断从房檐上滴落的雨珠，心里忽而升起一苍凉。

    眉拧成一，已是要动怒的前兆。

    林珣退后半步，递上一条麻布，“岑主事，吧。”

    亲信满脸不可置信，“大人，您真要把账本给他？天能人无数，咱们还可以找别人帮忙，他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初茅庐的小，能比得上您在官场大半辈？您都解决不了的事，光靠他……”

    林尚书的账册

    简陋的草庐似乎在风雨中摇摇坠。

    他叫来亲信，低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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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义父又何必在隐瞒？”林珣将手中的账本随意掷在桌上，“石材、木材、砖瓦、土坯本不可能这上面的数目在一起。真正的暗账，怕不是这本吧？”

    林珣从林尚书的私宅来后，徒步到住所。

    不是他不想躲雨，而是整个草庐本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

    岑主事瞥了一，用来脚他都嫌糙，遂没有接。

    “久等了，岑主事。”

    门站着一个人，浑透。

    被称作岑主事的男闻声回，拂开脸上的，满狼狈。

    韩禧直接满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