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微之咬咬牙，抬起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要说这造游神的人也真是天才，把一个个假神仙都得能走能动。孟微之隔着衣料，能看到“自己”的两条手臂随着江南树迈的步来回摆动，显得霸气十足。他抬手着神壳的肩架，透过一个小孔往外看，指挥：“慢一，快和前面的撞上了。”

    江南树轻握着他的脚踝，在忍笑。

    “你笑什么？”孟微之拿脚跟踢了他一，“我看你乐在其中，方才那副一心求死的样是故意摆给我看的？”

    “不敢不敢。”江南树稳了稳步，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我只是在想，这群愚民在一岁将尽时游一群假神，倒把一个真神五大绑关了祠堂，还让这位天地共主自己扮自己、给一群由他化的神祇跟班——天地间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吗？”

    外锁呐声响起来，那叫一个亢嘹亮，将嗡嗡响的市人言语都压过。脚步声、爆竹声和鼓乐连成一片，四面赤与金映过一层神明衣衫，落到华服人的中。

    锣鼓震天间，孟微之忽而笑了一声。

    “是好笑的。”

    垂的瞬间，他发觉江南树已收起笑意，正注视着自己。

    此番界，他眉间连天目痕都没有，只化一平安砂，双瞳中的赤金也淡得看不见。江南树借着落来的灯光细看他的脸，毫不掩饰那光。孟微之注意到了，脑里窜过前世听到的言，忽然就不知该放看哪里了。

    “这是我随便化的相。”他说，“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江南树不知为何很听话，真低不看了。

    “嗯。”他依然持着肩神明的脚踝，在三尺方寸之上如履平地，“你本来不这样，这个游神也不像你。”

    孟微之却实在不记得自己曾见过他。他言又止，初元天尊的神壳之，气氛变得非常奇怪。

    江南树踩着跷，孟微之察觉到他每步走得都很小心，好像他只是个虔心的凡人，背着的自己才是要游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