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价。”孟微之。

    孟微之望着地平线上的朝日浮光，目光不曾移开，却难以忽视侧人伸了个大懒腰。他直起，想就生死之事说说看法，侧过脸方要开，旁那个方才还一心求死的：“反正他们还有三天才走，到时再阻拦也不迟。来了和浦，总得逛逛吧？”

    “不是。”江南树坐来，仰瞧着他，“我没要喝那么贵的酒啊。”

    “我也没钱。”他说，“先跟我去卖药。”

    “不是，别啊。”他站起来，急忙去追去，“我有钱，你别卖药了，我请你喝好不好？我开玩笑的！”

    “他是和我一起的。”孟微之将他扒拉来，把一袋银往地上一丢，“坐这里，帮我数钱。”

    江南树一脚迈酒肆门槛，就看见乌压压一群人围在那里，不仔细看还以为遇上蝗虫了。孟微之不动安如山，被拱在当中，准无误地向每个买药的人伸手要钱。他想挤到那江湖郎中边，被一人推着骂：“你想队啊！什么德行，我都还没买到乌首大活络呢！”

    人来人往的街旁，孟微之把药挑一放。那玩意儿沉，带起周遭尘土，也将周围的闲人全引了过来，一堵人墙就此建成。

    白发，不，黑发大爷呆住了。他看到周围人张得老大的嘴，又看向孟微之——这个少年不知从何来一面镜捧在手中，镜里面有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孟微之静静地盘坐在药担后边，闻言便朝筐里一摸，旋即往他张合的嘴里弹了一颗丹药，他的发和眉胡瞬间由白转黑。

    真是不吉利。孟微之白了他一。凡人在过年的时候，可不会一一个死字。

    这要求一个比一个过分，孟微之急忙挑着担站起，向石阶走去。他走得好快，仿佛是要把缠过来的邪祟甩掉，却又在石阶底停住，回过等着江南树。

    “我是卖药的。”孟微之说，抬手将筐掀开了，将一盒一盒的药取来，在地上排成一字龙，“神香苏和，百益镇静，梅丹，一锭银一盒。”

    “我没钱。”江南树笑起来，“大天尊，你请我喝酒吧。”

    “能不能稍微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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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你这筐里是什么？”

    江南树愣了一。

    “不是买酒的。”孟微之一边拿药，一边对他低声，“我方才问了，想要乘木叶舟，一人要三十锭银。还不知这些钱够不够呢。”

    “有贵啊。”一个白发大爷说，“三吊钱一盒吧，咱们药铺里都是这个价，有没有诸葛行军散什么的”

忆。”江南树大笑，“我和他们都不一样，他们想要无所不能地活，我想要心满意足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