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等着继续与南乡论，灵台那边却没声息了。

    真是稀奇，平日心的人此时倒不多话。

    恐怕苍梧确实离天太远，灵力都不能相接。孟微之停了一阵，到灵台空落，便脆转回了神堂。

    荒寺不漏风，里被一小堆篝火烤得很和。他推门桕，走了几步，而后迟疑地定住。

    江南树在角落里，和衣睡得很安稳。他眉梢微落、嘴角勾起，平日里的爪牙藏匿无踪，看得让人心不少。

    旁侧有张陈旧的毡。孟微之手中一顿，将那毡捞过来，走上前去，将毡覆在了江南树上。方要挪开，那家伙不知是不是真睡迷糊了，伸手拽住他的袖，皱了皱眉，却又不动了。

    孟微之猜此君是装的。

    可他犹豫一瞬，便坐了来，将毡拉上来一角。在火光外沉去，江南树又靠上来，呼落在他脖颈，落在那些结的血痂上。

    孟微之只听到自己的心。

    沉闷，不安，震颤。

    像极一个凡人。

    他想要挣脱，却一时不知自己意图挣脱什么。这荒寺之间，火光太朦胧，旁那个人好像同自己很亲昵地依偎在一，他说不为什么，却也说不为什么不。

    那震颤太久，仿佛源于地万丈，他踏地悬空。

    明明不彰

    真不对劲。

    这地，好像是真的在震。

    孟微之呆了一瞬，直起来，转就和江南树对上了——这人果然没睡。他们裹着一张毡，相顾无言，只到地传来不可忽视的震动与低吼。

    半晌，江南树问：“这就是地动？”

    “可能吧”

    “你难就不能让地不要动？”江南树盯着在面前地上蔓延开来的裂隙，“你可是——”

    话未说完，只听震耳聋的地裂之声炸开，轰然一响，足顿成渊。整个荒寺瞬间塌陷去，崩裂如摧，神像、屋瓦连同此间的一神一皆飞坠其中，平坦的覆雪荒原之上生一个天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