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微之无奈，只能再开灵台。等了许久，迷雾之中才浮起一个影——章尾匍匐在地上，勉力抬起来看他，哑声：“大天尊。”

    “生剖神魂？”

    孟微之猛地一把推开章尾。章尾被惊得一凛，还未言语，孟微之迅速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刻：“我灵台间有扰，似乎还有别的异动，你可有应？”

    “不到三弹指。”南乡咬了咬牙，“初元，有一事……”

    “什么？你说章尾变成烛龙了？”南乡在灵台对面叫，“这荒谬的，但你自己不能理吗？我这的事多得要死……”

    这个词，凡人才会用。

    他双目已渺。

    江南树这才仔细看明明。他面苍白，两段眉尾都往落，一副苦得不行的模样；瞳的颜也很浅，其间瞳仁竖作一线，定定地钉在某片烛龙鳞甲之上。

    孟微之看向他。

    “没有。”章尾勉支撑起上半，“大天尊，我的神识早就被毁大半，如今……不过是一还有神魂的躯壳。若您认不我，恐怕已然抬手将我生剖神魂了。”

    “那时间还够，等我回去再说。”孟微之。

    他放手，回看向烛龙硕大的双瞳，开：“章尾，你为何要以此面目示人？”

    “章尾。”他淡淡，“或许，有神要假我手杀你。”

    “你是我的孩。”他声音温和，咬字时带着生涩。

凡人，若有活上千年的机会，早就不知是不是原来那一个了——若尽灭，神志亦改，那遗世独立者又是何人呢？”

    “你不会死。”孟微之一手着烛龙，一手抵在太，“从我离开算起，天的时间过去多久了？”

    孩。

    “万年不见，您却还能认我。”章尾膝行几步，摸索着抓住孟微之的脚踝，“如此我已无所恨，不求归元如初了。”

    简直是疯了！

    烛龙一开，气差将孟微之到远。

    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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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我的。

    “有不敢忘之事，便常能起死回生。”他告诉明明，“于是，至死不渝。”

    可说这句话时，他一反常态，几乎不可抑制地想起江南树——雪夜荒寺，的金血与灼的目光都撞到他心，他退让又退让，近乎于本能地容忍大逆不的冒犯与撕咬。

    半晌，他挥去灵台，回到朔风呼啸的苍梧。烛龙垂首，神堂的碎片仍残留在荒野之上，他一抬手，旋风顿起，自万千碎石残木间挑那件无首造像，将其悬在面前。

    孟微之跪坐来，任他伏在自己膝，垂眸时也将手轻在他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