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矫，他在心里骂，分明苦的是我，你倒哭个不停。

    他杀我！

    钟声远远地响起来。孟微之已然将醒了，皱着眉一动，手臂便被凌的衫袖勒痕迹。他睁开，将勉挂在手肘的衣衫自江南树拉来，曲起抹了把脸，有些茫然地看向厢房开裂的墙。

    “不再歇会儿？”耳边有人说。

    旋即他被拽了去。

    江南树好像还没睡醒，半抬着，拿手去摸他黏着发的颈侧。好像是故意的一样，这人袒一半肩颈，上边都是些……痕迹。

    “把衣服穿了，”孟微之半天憋一句废话，“仔细着凉。”

    江南树笑起来，好像是在嘲笑他真把自己当了凡人，说了句“得令”，翻把他抱在怀里。闹了好一阵，孟微之气急败坏地推搡着他，要地去找外袍，又被江南树拉回来。

    脚踝给人握在手里，他脑里一闪些画面来，心神摇曳得厉害，睁睁瞧着江南树像对小孩似地给他穿上鞋袜。那动作很小心，像是怕碰疼了他，而后抱着他的人则得意洋洋地：“再动，把你捆起来。”

    孟微之乜他一，地去，将自己的外袍拾起来。

    “次不准了。”他说，但好像没多少底气。

    光自门中散来，他将门一开，抬脚便踏在松的落叶上，而一阵风过去，前便是蝶舞翩翩。光景是好光景，他驻足看了好久，再回首去，就见江南树坐在卧榻上看着自己。日光落，给他镀上一重金，隔着光尘来看，好像是一座等造像。

    “你别动。”孟微之说。

    他久而留恋地看了江南树一，转往堂前去。药框被召，落地时发一声轻响，孟微之伸手从中掏了那两段枯枝。断枝相合，灵起风生，再睁时，手上已是一把剑。

    好像是千钧之重。

    孟微之忘了自己当时是如何折枝化神，谈也好成谶也好，他本不该在乎。可三千年前太无心随意了，这因果今日沉沉落在他肩，害他手捧剑、走向江南树时几乎一步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