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在那个人的心奔走，不由地有些新奇。

    江南树不太记得他了——在真实世界里，他在江南树中从始至终应当都是一个模糊的影，甚至类似于一个陌生人——可在这儿，他的窥视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江南树的潜意识向他完全摊开，坦诚得叫人难以置信。

    而孟微之也不太记得了。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地铁站里，从圆明园到魏公村，时间在耳边震颤、呼啸。他看向自己的双手，再迟疑地抬起手腕，靠向自己的前额——眉心曾经被劣质的电极片伤过，留了一个仔细看都看不的疤痕。

    他都快不记得自己着某某人了。

    可江南树却看得这么清楚——

    早在孟微之认识他之前。

    他闭了闭，在心中再次压一个问号。车门一开，他背着包跑去，熟练地找到，三步并作两步地朝上去。没有向上的扶梯，他暗暗骂，到哪里都是一样——一样不省事。

    等到光落到他脸上，前就是南大街。

    这是属于他的“吴郡”。

    而所谓平泉寺，大概就是302，或者其他不在监控的地方。

    南乡显然对他如此之快的到来表述震惊。他们在东南门碰，而后一路朝着学生公寓跑，七拐八拐终于了南乡的寝室。研院的宿舍又老又小，研究生也住四人间，而那多来的一个“人”就让空间变得有些局促——南乡的师兄室友们都差去了，房间里窄窄的过上堆满了那个仿生人的零件。

    孟微之勉找准地方脚，沉默一会，：“要不搬到302去？”

    “302？那早就不是你的地方了。”南乡叫，“我知有一个地方——东北面有一片老工地，里边有个棚以前是工人用来供关公的，现在工人都走了，就剩个空棚。我们走过去只要十分钟，成不成？”

    孟微之捡起一条机械臂，将自己的背包拉开了。

    “快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