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飞雪都像后奔去。

    “不用解释。”孟微之呼了一，垂了。“我有累了。”

    天地不仁。他看到这场雪，脑海中忽又现这句话。

    但他总觉得已经够仁慈了。

    弹指仿佛已千载，再看不过三两年。他从震惊到平静，也不过半年时间。

    好在桑应该会被保住。通过安全审查却无法用源代码关停，它只能一直运转，直到程序故障，或者某一天极端况燃料耗尽。

    虚拟世界的故事不会停止。

    而现实世界的“造神”，也会在利益的驱动继续。

    而他，还会十年如一日般，走自己所认为正确的路。

    摇晃的灯光开始升腾起了。车、人都被一场雪吞没，连同许多本不重要的真相。其中困住人半生的泥沼和枷锁无人在意，只有于隐秘的角落间，两个幸存者安静地依偎在一，手腕上是重新恢复正常的时间。

    许久，江南树低，笑着说：

    “新年快乐，孟老师。”

    三年后，世界某个略显偏远的角落。

    枫叶是不久前红的，可一场大雪把什么都压没了。江南树一家门就把滴着雪的帽脱扔一旁，一边骂鬼天气一边回应到膝的狗。孟微之也刚到家不久，正在解领带，回慢悠悠地问：“今天怎么样？”

    “不太妙，车有一个漏气。”江南树，“还好后面几天都是居家……神经病公司终于人了。你呢？”

    “都一样吧，和研究生开了个组会。”孟微之，“上公共课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学法的学生，多聊了一会，他说他也喜《盗梦空间》。”

    啤酒已经好，电视上正播放着新闻。江南树刚要系围裙厨房，忽地被那电视引住了目光。孟微之注意到了，摸着狗走到近前，也不由地一滞。

    桑系统正式上线了。

    在此之前的试验，已达十余年。

    “不是什么都好，游戏、模拟决策或者沙盘，都非常好。”江南树松了气般拽着围裙回过，“你看看你邮箱。南乡他们估计早就通知过你了，但咱这过年也不放假，你没机会庆功了。”

    “有什么可庆的，”孟微之笑，“功过相抵。”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大狗跑过来，把搁在他膝。他摸着狗，回看向岛台后的江南树，目光又落向一侧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