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膝放着一张画满图案的草稿纸。

    夏茯浑僵，恨不得立刻尖叫着跑掉。

    但她只是徒劳地解释了几句，然后陷沉默。

    上个周末，他已用行动和言语暗示夏茯，自己能提供帮助。但如果不是她主动领向他开，一切就没有意义。

    自从“偷拍”之后，在觉得包志伟麻烦讨厌之余，她就对他又多了一份难以形容的恐惧——

    毕竟他跟夏茯多比普通同学稍亲近一些，远没有到能到手她学业的地步。

    她耷拉着，以沉默作为最后抵抗，而视线里除了自己的膝盖，还有一张尚未收起的草稿纸。

    夏茯默不作声地挲纸面，受笔尖制造的凹痕，兴地想：好了，罪证回到自己手上了。

    “夏茯，关于数模比赛组队的事，你想好了么？”

    “对不起，组队的事还是算了吧。”

    “怎么会？你今天回答问题不是积极么？”

    意料之外的请求让方景澄愣了一。

    夏茯不敢抬看包志伟的脸。

    女孩脊背在男人的言语中弯曲，仿佛风雨中的芦苇低垂，那姿态既充满韧，也充满未知，方景澄很难估计她会在第几个一秒折断。

    淡黄的纸面上，一面是可的猫咪，一面是夏茯刚写的答案。

    夏茯低着脑袋，从鬓角垂落的碎发遮住她的脸庞。方景澄看不清她的表，他只看到她在膝盖上叠的双手，漆黑的油墨被她无措地攥掌心，指节微微发红。

    她才不会跟包志伟组队呢。

    她把卡通画放在膝盖上欣赏，甜带来满足使夏茯短暂地忘记了包志伟带来的不快，可对方不会放过她。

    都怪她之前总是和包志伟一起走，辅导员和宿对她的误会也越来越。

    他漠然旁观这场围剿，就像等待猎犬扑咬兔、鹈鹕吞游鱼，只要等到夏茯疲力尽，再卡住包志伟的脖，就可以坐享其成——

    耐心等待。

    “可以啊。”

    她一字一句说。

    ……够了。

    真要在路上发生争执，大家会不会只以为那是“侣纠纷”，不方便手，把自己扔在原地呢？

    他的影越来越重了，像一块黑布一样缠绕她，让人动弹不得。

    方景澄的嘴角终于在等待中扯成直线。

    包志伟压不会理会她的拒绝，夏茯只能寄希望于不断贬低自己来让对方放弃。

    “我觉得你还是有步的。”

    好可怕。

    方景澄没有加这场对话。他单手托住，像一位事不关己的路人，望着夏茯的背影发呆。

    这假设让夏茯在畏惧之余又到了一丝气：

    如果夏茯回看他一，就帮她。

    他方景澄绝不是什么好人，但世上多的是更恶劣的家伙。对比之，他便显得善良可亲，只要有那么良心与礼貌，就能获得别人的喜。

签。”

    夏茯无意识屏住呼。

    一影罩住夏茯的，她抬，看见男人不知何时站到前。

    “我已经组好队了。”

    “组队的事还是算了吧。”

    好像她还穿睡裙走在路上，而男人的影从黑暗里钻，一双手从背后抚摸她的脚踝，一双手捂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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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是个明人都能看夏茯讨厌那只吉娃娃。

    不知不觉，方景澄停了手上的动作。他压住中笔，笔盖有节奏地叩击桌面——

    夏茯盯着猫咪可的笑脸，终于定决心。

    万一备赛时他知了她打小报告的事，她岂不是很危险？

    一张草稿而已，他脆地撕活页，将它递到夏茯手中。

    男人依旧喋喋不休。

    青年在百无聊赖中转动中笔，以完整一圈作为单位计数。当余光扫过桌上只空了一小块的饼盒时，他心想可以对她再宽容些：

    她差不多也要开了吧？

    “上次合作，你也看清楚了吧？我其实不擅表述，一直让你陪我改模型，我很过意不去。”

    “哒哒哒”，他跟着声音重新计时，发现它压无法盖过包志伟的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