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了声音，挂断了这通电话。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么？”

    “是不是他们又给你打电话了？你看起来脸不太好。”

    发生那样的事后夏茯实在很难再把二人称为父母, 她咀嚼了几挞酥脆的外，明明在快餐店品尝气腾腾的心，却没法品尝到甜味。

    对面方景澄早就解决了汉堡, 从刚刚开始就望着她发呆。被突然名，他意识凑近夏茯, 诧异地回复：

    “诶？能看来么？”

    “这里。”

    夏茯伸手, 手指从他形状畅的眉弓落，划过上扬的角, 最后落在青年小片肤，在上面轻轻地了一。

    方景澄生得相貌俊、肤也白皙, 一旦熬过夜, 黑圈会悄悄显。而且他一手托着面颊, 另一只手则搭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挲，宛若炸开鳞片趋势待发的毒蛇，那副躁动不安的样同样叫人没法忽视。

    青年将脸贴夏茯的掌心，在她温柔的碰, 神稍有放松：

    “嗯, 阿姨昨晚打了电话过来。”

    “她又说了难听的话么？”

    “没，她说她知错了，希望你给她个机会回家好好谈谈。但我觉得不是那样，她还是想替儿说话，所以我觉得不搭理她也可以。”

    只是电话而已, 他本没必要草木皆兵。可生在那样的家，方景澄对母亲的偏尤为。

    他一直被忽视，一直被推开, 活在哥哥方斯宇的影之，方景澄看着落魄的夏茯就像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委屈、不解、愤怒而无力，织，他很难像往日一样镇定。只不过他的女孩要更可怜、更凄惨，他也不再年幼可笑，变成了能够守护她的那方。

    她能挣开对家的期待么？自由就是解脱么？

    还是说她会得到悔悟后的？那又值得么？

    “我不相信那些难听的话的，我认识你，我知你是最好的。”

    方景澄不知这话是对夏茯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如果她又要诽谤你，我会直接把电话断掉，我会保护你的。”

    他急着为夏茯作决定，想要保护自己的恋人，又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犹豫不决，等待夏茯为他上答案。

    “你是怎么想的？哪怕手段没那么光彩，但只要你想，我都能到……”

    夏茯望着方景澄漂亮的眸，就像注视开封的盒，放了无所不能的鬼后，留在盒底的是一只镶嵌着宝石的万华镜，千万枚被分割的碎片，每一片都映照着她心底的愿望——

    我是怎么想的？

    之前她努力维护自己的自尊，活在对暴力的恐惧中，满脑都是忍耐，期待有一天能委曲求全换来好的未来，但场她也已经亲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