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涵山冷笑一声，打断了夏茯的话语：

    “我不知那孩又在打什么小算盘，或者方熙玉跟你暗示了什么？”

    “但你是鸿霞的徒，所以我还是提前告诉你。不要趟这趟浑，不要什么总裁夫人的白日梦，斯宇才是适合那个位置的人。”

    她没法原谅自己，自然不会喜走在同一条路上的夏茯，她压没法忍受她和方景澄站在一起的画面。

    回来之后夏茯脸不好看。她娟秀的小脸僵住了，年轻、光洁，好比一张石膏成的面，沐浴在恋人的关切目光中，却半天说不上话来。

    方熙玉毫不意外、嗤之以鼻。

    孟涵山媳妇时再恨自己又怎么样？待在方家，她还不是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母亲？

    她摇晃着杯里的红酒，看它在月光血一样殷红、血一样粘稠，又血一样苦涩。

    这个家一直不需要男人。

    因为逃跑的丈夫、无话可说的哥哥、说不话的弟弟，夜晚总是安静又祥和，只有留来的女人不甘地撕扯。

    方熙玉低呷了一酒，在微醺中，仿佛又回到了她还是半大姑娘时的夜晚，在丈夫离去的时候死去了，空的房里剩的只有叫人无法放手的权力。

    于是她抬手，和璀璨的晶吊灯遥遥举杯相庆——

    敬今夜，敬未来，敬无数个夜晚。

    季晓薇晚间对镜护肤的时候偶尔会外门视频听个响声。

    “别以为你能成为总裁太太, 给你五百万快离开我的儿！”

    这话若是现在电视剧吐槽里，夏茯会觉得忍俊不禁，若是现在周围风言风语中, 她会不屑一顾，认为那是于嫉妒的诽谤, 但要是从一位受过等教育、令人崇拜的事业女人嘴里吐, 她就没那么好受了。

    最开始是寒冷，好像一盆冰狠狠地泼上脸, 冻得人发麻、牙齿打架，夏茯意识想要避开这锋芒, 然后等孟涵山转离开, 留她缓神之时, 她就觉得了，火辣辣的度便从脖一路爬了上来。

    恋人的妈妈，她的学就是这么看她的？因为她穷了一些，所以一切举动都被打上了别有用心的标签？

    这太过分了, 她应该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 狠狠地反驳这奚落，维护自己的自尊。

    但偏偏是孟涵山……她有资格在孟涵山面前提自尊么？

    她真心实意地憧憬她，甚至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