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位上坐了几个零零星星的人，有打更人，也有风雪夜归人。

    打更人转，奇怪地上打量着这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上来！”摊主疑惑地打量着前的人，觉得这人好生奇怪。但邻桌的客人不容他想那么多，上完面后，只匆匆看了这人一，便急急面去了。

    “你说那个凶神恶煞的女将军啊？不是前段时间才收了粮么？怎么又开始了？”

    “诶，你听说了吗，他们又开始收粮了。”乌镇一个不起的角落，仍开着一家面摊，摊主是个壮的汉。他利索地将切好的葱整齐地排在面里，寒风掠过，得一盏摇摇坠的烛火明明灭灭。

    摊主听着他们闲聊，捞面的手也缓了来，他也想起了自己一家老小，因为今岁匈加重征收，也常常不果腹，吃了上顿没顿的。

    面上上来了，打更人端起碗，心满意足地呷了汤，这才：“我听官老爷说的——咱们打更人可不只是打更那么简单，街巷陌大大小小的事，没有我不知的。听说付将军正率军朝这边赶呢，匈粮草不够，听说匈的可汗并不赞同此次兵攻打十二镇，是那女将军一意孤行，带着自己的一万大军就扬言要夷平沧州境，好不狂妄！这不，一动了真格就开始慌了，正着急忙慌地筹措军饷呢，不然都让士兵饿着肚打空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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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人听了，唏嘘着摇了摇：“说到底还是苦了咱们这些老百姓，听说前段日东街有饿死了几家。没办法，那女将军虽然立不杀之誓，可这无休止地抢咱们老百姓的粮，这跟杀人又有何异，倒不如一刀给个痛快！”

    摊主将气腾腾地面端上桌，嘴里吆喝着：“诶——这位客官，您的面，小心。”

    朵颜率军首先攻破乌镇，虽未伤城中人分毫，但钱财粮洗劫一空，仍闹得人不得安宁，挨冻受饿。转而又以乌镇为据，攻向其它防守较为薄弱的边镇。而边宁十二镇自付祂收复后，又因朝中生变，还未来得及署防军便匆匆率兵勤王，是故匈打过来的时候，守将为保现有军力，不得不开城投敌，不战而降。匈扫十二镇如无人之境，还未开打敌军便已溃不成军，大大助了匈的势焰。

    忽地，他听见那黑衣人低低地问了句：“匈如今多少人？”

    灯罩里的烛火又晃了几晃，摊主无意间瞥见了那个着斗笠的人。他一与夜于一的黑衣，正襟危坐，双手端正地放在膝上，迟迟不动筷。

    “曹三，我的面呢？”邻桌有人不满地喊。

如今双方开战，昔日灯火通明，亮彻昼夜的互市人丁寥落，只有乞儿仍拖着碗，衣衫褴褛，向匆匆路过的行人讨要一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