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转向慕容轻尘，柳的脸上终于浮现了笑意，“……谢谢你，轻尘。”

    霍祈年重重叹息了一声，在那个时代，慕容轻尘是少有的、对妖族没有偏见的人了。今夜若是换作任何一个修士，与柳撞上只怕都会闹个你死我活。谁会在乎你为什么杀人、杀的又是什么人？在他们里，只要是妖就都该死。

    记忆到这戛然而止，后面都是许多零散的碎片。果然如扶念所说，柳已经被心吞噬了太久，即便是刻骨铭心的回忆也有很多都模糊了。

    “丹青灵！”

    数不清历经了多少时日，修改了多少次，废稿都堆成了一座小山。直到那一天，破晓的晨光渐渐唤醒这片大地时，慕容轻尘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笔。

    半晌，她垂眸，低声：“可以……为我上妆吗？”

    柳轻轻摸着自己的脸，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镜中人，这副简直与她生前的容貌一模一样。

    “柳姑娘，我想给你的是自由……你也会像蝴蝶一样，破茧、重生。”

    傻徒弟……

    “我是认真的。”说着，慕容轻尘拿了她的画笔，“这是我从小就随携带的法。我修习幻术不是为了钻研那些恐怖、有攻击的幻境，我想带来的不是伤害……”

    慕容轻尘怔愣地看着前清冷人，半晌才喃喃：“柳，你好……”

    “很幸运，我曾遇到一个很好的师傅。她告诉我，幻术是可以不一样的，温、快乐、希望都是我能给人带来的力量……所以这杆笔，我后来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作‘织梦’……”

    霍祈年不由倒了一凉气，心中直呼天呐！原来这个杀人如麻的也有如此羞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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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这副竟真的维持了五百多年……

    柳定定地看着慕容轻尘，暗自了一句，“我哪也不想去，只想在你边……”

画……画一副？想用幻术骗过天人的睛？！

    “不用，”慕容轻尘笑了笑，“能帮上忙我也很开心……以后，你再也不用杀人取心了，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不用惧怕修士，也不用那个照妖镜。”

    片刻之后，那画中的便生动了起来。这是完全比对着柳的骨相画的，霍祈年几乎一就认了来，这就是现在的柳啊，容貌别无二致……只是那时的她远没有现在这般狼狈。

    太敢想了吧！！

    “是吗。”

    不过，霍祈年还是能依稀辨认来，其中不少都是在柳门客栈中。夜时分，只一盏油灯，柳以真的模样静静坐在房间。对面则是一位紫衣女，她手执一杆笔，面上没有丝毫惧，只凝神贯注地在画卷上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