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倒数五天。

    整座校园像被时间勒住了，空气沉寂，连一向吵闹的场也异常安静。走廊墙面贴满倒数标语，每个班级白板上都赫然写着「考衝刺」四个字，红得刺。

    苏念笙早上七准时踏教室，已有半数人静坐自习，桌面上堆满讲义与试题。她放书包，翻开数学讲义，视线却忍不住飘向斜前方的那个人。

    沉予安。

    他今天一整个早上都没看她一，从门起便沉题本里，眉微锁，像与世界隔绝。可苏念笙知，那样的专注，不过是压抑绪的另一方式。

    她咬着笔尾，心底像被什么不动声地磨了一。

    昨晚，他在讯息里说：「现在也想你。」语音的尾音还带着一丝不稳的颤。

    可今天，他就像什么都没说过。

    他是在故意冷着她？还是，真的已经备考模式？

    她分不清，但她知，再这样拖去，她会先了阵脚。

    课间，沉予安终于转看她一，神仍淡，却在她笔尖歪一条线时，忽然伸手住她的手腕。

    「你在算错题，不是在谈恋。」他低声，语气清冷。

    苏念笙怔了一，还来不及反驳，就听见他靠近耳侧，声音几乎贴着呼落——

    「谈恋，等考后。」

    那语气像是警告，却又更像一太久压抑的承诺。

    午休，林芷安递给她一盒草莓：「你又没吃午餐，沉学神会心疼的喔。」

    苏念笙没回话，只低了一，冰凉甜腻的味却没能让她心舒缓半分。她馀光扫过对面，只见沉予安正靠着窗台背单字，光影斜斜落在他侧脸，线绷得近乎苛刻。

    图书馆的晚自习，他们坐在靠墙的角落，只隔着一臂距离。灯光柔和，墙上的鐘滴答作响。

    沉予安翻页的声音轻得像呼。他的眉仍是锁的，那神彷彿整个世界只剩试题与目标。

    苏念笙笔尖一顿，低声问：「你会不会太用力了？」

    他没抬，只淡淡地回：「不努力，我怕你考不上那所大学。」

    她怔住。

    原来他不是冷漠。

    他只是，比谁都急着和她一起走到未来。

    那一瞬，她真的很想牵住他的手，哪怕只是一指尖，哪怕只是在桌面偷偷地。

    但她没动。

    因为隔桌有老师巡视；因为他说过——等考后。

    晚上十，鐘声响起，图书馆准时关灯。两人一前一后走那条昏黄的廊，脚步声被寂静拉得很。

    走到转角，沉予安忽然停，转挡住她的去路。

    「笙笙。」他声音低哑，压得极。

    她抬望他，底的疲惫和克制像两缠的。

    他盯着她许久，彷彿在忍耐一场早就决堤的风暴，最终只是伸手，轻轻了她的。

    「再忍几天，好不好？」

    她，鼻尖微酸，眶里有什么在翻涌。

    她知，他不是只说考试。

    也知，他早就想吻她了。

    再忍几天，就到了那个，什么都能发生的夏天。

    当夜回到家，苏念笙躺在床上，枕边摊开着复习讲义，睛却怎么也聚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