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她合上书就见对面床榻上，一人一鸟缩在被里格外安静。

    元秋睡觉时就是一动也不动的，半张脸埋在被里，微的鬓发让脸廓显得模糊。苍白，又有些脆弱。不过因为眉梢舒展开来，倒没了平日那副冷淡的觉，像只没有防备的小动。

    朝陵本想伸手，又觉得要是把他醒，这人多半会不兴，遂作罢。

    往常的元秋其实都会在她桌上坐一坐，有一搭没搭地说说话，等到夜才会去睡，他今天这么早还睡得这么沉，肯定是这两天累了。

    嗯。

    朝陵觉得自己的推测很对。

    灯罩里的蜡烛在她重新坐回来后晃了晃，似乎快要燃尽，她施了个修复诀再次上火，低继续看起自己的书。

    一夜很快过去了。

    晨光熹微时，元秋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这声音不该属于地，毕竟他和朝陵谁都不是会敲门的那人。

    被吵醒的不悦挤在细的双眉里，他抬手将胖鸟从自己上挥去，这只蠢笨灵兽睡得正香，落到床榻另一边，本不带醒的。元秋支起上时，轻纱另一显一个陌生的人影。

    “真君，清晨叨扰了，我——”

    男人瞥见这边，话音戛然而止。

    青年的乌发是随意散的，一双慵懒的睛半掩着还不大清醒，里漆黑稠的底，很像丹青墨画。

    他看着看着，一张脸由白转红，越涨越红，腾地捂住睛，用一奇怪的音说：“对不起姑娘，我这就去！”

    “……”

    元秋本来就不好的心更不好了。

    朝陵：“他是……”

    “你再叫一遍，谁是‘姑娘’？”

    元秋榻穿上云靴，踱步到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