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盯了他半晌。

    “往后未逢初一十五便不用过来请安了。”

    “母后……”

    萧韶安的嗓音带着少年变声期独有的沙哑，愈发显得委屈。

    皇后命荷给自己取发冠，散开发髻。

    细细瞧来一青丝里竟已夹着白发。

    往日她皆有意把白发掩藏，不让自家儿为之忧心，现却明晃晃示于人前。

    皇后挥退荷，“今夜怕是睡不着了，你去替本准备一副安神的汤药吧。”

    待荷领命去，皇后复才看向萧韶安，语气平缓，“为娘至多不过再有三两年的寿命。”

    “母后！”萧韶安再不能维持风度，急切地呼喊自己的母亲。

    皇后瞥了他一，示意他不要打断自己说话。

    “为娘有愧于你。自打你能说会走，为娘便从未放过你一日清闲。不论是作为昭南王世，亦或是皇，你都必须比常人百倍，否则只会被弃之逐。”

    萧韶安连忙解释，“儿臣知母后的苦心。”

    皇后摇，角勾起一抹苦笑，“为娘知你素来懂事。然人非木石，你总会有疲惫困顿，难过伤神之时，为娘并非觉察不，却从未像寻常母亲一般勉过你。”

    说到此，皇后红着眶伸手，想要摸一摸萧韶安的额发。

    萧韶安凑到皇后前，半跪在地。

    “从前为娘觉得定要让你成如你父皇一样。现在想来你祖父上半辈忙于朝政，半辈求仙问，你祖母亦只把你父皇当嫡，而非亲。

    你父皇幼年孤赴国监求学，还未及冠又不得不披甲抗敌，杀人盈野。坐上皇位之后，更是殚竭虑，终日无暇。

    近日为娘时常在想，把你推上这条路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萧韶安抬看向皇后，目光定，“这是儿臣的责任。”

    皇后轻轻抚摸着萧韶安的，“你既知这是你的责任，你救她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