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此去，一路平安。”

    周自衡接过折柳，连忙回礼致谢。

    当然，并不是所有在这里住宿的人都有这个待遇，不然这驿舍旁的柳树恐怕要被薅秃。他们有，纯粹是因为早上他将蘑菇酱的熬制方法告诉了驿丞，驿丞很是惊喜。

    “折柳相送啊。”徐清麦把玩着这支刚新叶的柳枝，心中浮现自己学过的无数唐诗。

    这些唐人不仅自己折柳，还得让后世的人倾背诵和解读折柳。

    她将这支折柳到车的窗上，保留这一份好意。

    从燕矶去丹徒的船是楼船，规模很大，有整整三层，可以乘坐百人，有独立的房间，最面那一层放置匹和车等。盖因这边挨着石城，大都督行府所在，南来北往的官吏极多，很是繁忙。

    不过杨思鲁说，还因为这是江主，浪大，楼船才更安全。等到了一些小支上的驿，提供的便也大多只是乌篷船一类。

    总之，周自衡和徐清麦像是刘姥姥了大观园一样，很是新鲜。

    他们也不在房间待着，就待在甲板上看着江的景。

    昨晚他们挑明了某些事，虽然似乎还是停在原地没有展，但莫名的两人之间的氛围看上去就是亲昵了很多。连杨思鲁看着都不愿意上前打扰，躲得远远的。

    徐清麦只觉得着江风，浑舒畅。

    这时候的江，没有桥梁也没有后世那么多船，江边更没有楼。放望过去，只有一望无际的农田和芦苇沼泽，更有李白笔“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江天际”的辽阔之。

    楼船慢慢驶离，岸边的石城逐渐显全景。

    从三国东吴时期就建好的城墙至今还屹立着，依着石城山1而建，石崖耸立，逶迤雄峙。这里位于秦淮河与江的汇，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的大都督李孝恭重兵据守于此，城墙上旌旗树立，写着大大的“唐”字，着军戎的士兵举着矛戈，在光泛着冷光。

    徐清麦忽然就理解了唐人为何喜作诗。

    此此景，不作首诗，不不，不背首诗简直就是辜负了这番景与心中涌起的绪。

    这时候，边的周自衡也喃喃自语：“山围故国周遭在，打空城寂寞回。淮东边旧时月，夜还过女墙来。”

    此时更理解刘禹锡《石城》里描写的画面。

    还没等徐清麦调侃几句，后又响起了一欣喜的声音：“好诗！好诗！没想到十三郎竟有如此诗才！”

    徐清麦：……等等，周自衡，你是拿了什么文抄公一鸣天的剧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