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路过安城中有名的寺庙草堂寺。

    “不如上去看一看？”周自衡看了一时间还早，便提议。

    徐清麦掀开车帘：“那就去吧。”

    她正好想看看这边的悲田院是什么样的。

    草堂寺门有一片极大的广场，但据说比起城中的大兴善寺、灵寺等等，已经算是规模小的了。盖因如今的寺庙与观等地，往往还承接了不少公共活动，比如集市、演百戏之类，全都在庙前的这一片广场上行。

    “难怪要叫庙会。”徐清麦喃喃自语。

    如今并不是庙会的日期，广场上相对安静很多。两人带着周天涯去寺庙中上了一炷香。

    袅袅的青烟向上升起，透过烟雾，徐清麦抬看去，正好看到大佛像上扬的嘴角，它在以一慈悲而平静的姿态俯瞰众生。

    与佛堂的平静以及神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寺庙一角的悲田院中充斥着病患们痛苦的哼哼声。

    两名沙门僧拦住了他们：“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前方乃是悲田院，病人众多，恐怕会冲撞了施主。”

    徐清麦眨了一睛，虚弱的样来：“我觉有些不适，不知可否请僧医前来看看？”

    沙门僧答应来，趁着他们开门的时候，徐清麦窥见了悲田院里的形——里面大概相当于一个最原始版本的医院大通铺。

    她曾经见过一本描述十八世纪时期欧洲医院的书籍，对其中的一段描述记得尤为清晰：“人们犹如沙丁鱼罐一般挤在狭小的房间，人满为患，环境肮脏。医院成为了染滋生的温床，这里通风不畅、没有净的源，医院里始终散发着大小便和呕吐的恶臭……”

    好在，因为佛教中本来就有洁净的这个要求，所以在徐清麦匆匆一瞥的观察中，她并没有看到多少肮脏的有视觉冲击力的画面。虽然称不上多净，但也尚在正常范围之。

    不过，气味是的确有些不太好闻。

    徐清麦陡然对照顾悲田院的僧人们产生了敬意。能够期在这样的环境中依然还保持着慈悲之心，是件很难得的事。

    草堂寺的僧医赶了过来：“施主有何不适？”

    徐清麦胡诌了几句，说自己最近心烦气躁，夜晚难以睡。僧医为她把了脉然后开了药方。

    她趁机问：“请问法师，贵寺悲田院收容病人的标准是什么？”

    僧医：“本寺收容的病人大多为孤寡，以及无家可归、病重将死之人。”

    徐清麦明白了，和后世的医院还是有些区别，这里更像是善堂。她又问了一些关于悲田院是如何运作的事宜，僧医知无不答。

    拿了药方，徐清麦问他诊金如何收取。

    僧医双手合十：“本寺并无诊金一说，施主若是有心，可去正殿布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