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皇后吗？是公主吗？

    她这样一介平民的女人岂站在这里和他这样的士族一起？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封德彝觉得自己脑袋胀痛，说话也开始有些不择言起来，“难怪孔圣人说唯女与小人难养也！且，不过是一个小小太医，竟然也敢在此朝廷大事上狂言，毫无礼仪，世风败坏！”

    萧瑀皱起眉来，斥：“封公慎言！”

    徐清麦也被他激了火气，笑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封公此言差矣。陛月前令，广开言路，不仅谏官要跟随议事，且有品级者都能上谏。怎么，封公是想与陛对着吗？”

    扣帽谁不会啊？

    “且孔圣人讲，唯女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不过是说与家中女眷相时的一句叹，怎么在您中就变成对天女的轻视了？若是让孔圣人泉有知，恐怕他都得死不瞑目！还有，封公的母亲是否女？封公此言是否不孝？”

    扩大化攻击谁不会啊！

    另外几人开始了剧烈的咳嗽，场面一度十分混。

    杜如晦甚至不得不拉住了封德彝的胳膊，生怕他啥，因为封德彝已经被她气得说不话来了，只能手指着她，不停颤抖：“你，你，你……”

    李世民一气，怒喝：“够了！都给朕安静来！”

    被他一声龙吼，殿终于恢复了正常。

    封德彝老泪纵横：“陛，微臣老了啊，微臣也没脸在这里待去了，竟然被一七品太医当众如此羞辱！”

    徐清麦也不是傻的，立刻跪坐在了自己的坐席上，碰地面，态度一变得恭顺不已，甚至看上去还有几分可怜：

    “陛，微臣谨记自本分，遵循纳谏职责。却没想到遇到封相公不讲理，胡搅蛮缠。微臣想替所有低于五品的同僚们问一声，上个月广开言路的敕令是否也包括了我们？我们到底能不能上疏谏言？！”

    李世民看着她义正词严的表，只想要伸手一自己的额角。

    痛！

    还知把那些低品级的官员们也拉到自己的阵营？这可真是……李世民忽然怀疑，周十三在家中怕是吵不过她的。

    而旁边的杜如晦觉都有要憋不住笑了，房玄龄和魏徵一脸无奈，孙无忌继续冷。

    “你少给朕说几句！”李世民呵斥，“封公德望重、年岁已大。你岂可如此咄咄人，还不快向封公歉！”

    徐清麦福至心灵，她利索地转向封德彝的方向，向他俯：“封相公还请见谅，卑职不过是绪一时激动。咱们日后议事，还是需要平心静气，回到事本之上才是。”

    她分得清好赖，知李世民这是在拉偏架。既然对方给了台阶，那就不要太固执。

    但她这个歉也不算是诚心诚意，封德彝还是忿忿不平，想要说什么，便听得上首的李世民：

    “封公，你也消消气，何必和一个小辈一般见识？另外，徐太医有些话却也说得不错，朕广开言路，不是一品还是九品都可以大胆谏。封公为朝廷重臣，更应该恤朕的心意才是！”

    李世民的这番话听上去只是语重心，似乎并没有什么火气，但封德彝却在心中悚然一惊，宛如一盆凉对着他当泼，瞬间让他从愤怒以及迷障中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