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小乖的动容，沈秀开：“嫂，我和你说一我家的事好不好？”

    林小乖迟疑地了。

    上辈，她从来都没能对沈家有什么了解，开始是想要了解却没有人合，后来孩没了，她也没那个心力了。

    沈秀似乎是在斟酌怎么措辞，过了好久才开：“我阿公阿婆只生了我爹爹一个儿，其他几个都是姑姑，因此，我爹爹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大的，虽不是什么坏人，但他胆小又没有担当。阿公阿婆知爹爹的，就给他聘了明又泼辣的阿娘媳妇。”

    “阿娘能，但架不住爹爹耳，别人说两句好话就把家里的钱借去，因此两人成亲十多年也没挣什么家底，连维持温饱都勉。哥哥十四岁的时候家里没钱给他继续上学，他就自己收拾了包袱去城里打工了。他脑活，总是能想到赚钱的法，每年都能寄回来一大笔钱，因为是哥哥的血汗钱，阿娘心说什么也不肯把钱不明不白地借去，家里的日倒也渐渐有了起。”

    “后来红卫兵越来越猖獗，什么都抓得严，哥哥一等满了十八岁就参军伍，还是新兵的时候就参加了越南战争。我十岁的时候阿娘被大石砸重伤，一气吊了半个月也没等到哥哥从战场回来，没能放心的去。”

    听到这里，林小乖有些怔愣，沈迟的阿娘已经过世了？那那个所谓的“婆婆”……

    沈秀并不知林小乖心里的想法，见她面异，便小声：“嫂，哥哥是军人，很多事都是不由己的。”她指的是沈迟新婚第一天就因为急任务将林小乖丢在家里的事。

    “那后来呢？”林小乖垂眸问。

    “隔年爹爹就再娶了王招娣，还带来了拖油瓶沈。”顿了顿，沈秀咬牙：“王招娣那女人最是势力，若不是哥哥在队有息，她怎么愿意嫁给一个老实的庄稼汉？这事也就爹爹看不清，把她当成个宝了。”

    “没安生几年，去年哥哥就因为熟悉越南被派去参加了自卫战，等到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上尉了。”

    她一脸恨恨，“阿娘过世，以前哥哥寄回来的钱都到了爹爹的手里，结果哥哥还没着落呢，沈就娶上了媳妇生了娃，王招娣顿顿都要吃一个，用的还都不是哥哥的钱？反倒是哥哥结婚时王招娣一分钱都不肯掏，爹爹也只一个劲地在旁边烟。”

    “要我说爹爹也是糊涂，就因为担心哥哥哪天死在战场上没人给他养老，就放着亲儿不疼，把个外来路的继捧上天。”

    林小乖消化着沈秀话中的信息，良久，才迟疑：“沈不是沈迟的亲哥哥，沈小宝也不是沈迟的亲侄？”

    问这样的话时，她心里不由松了气。

    现实不是童话，女主角和杀父仇人的儿在一起这剧永远不会实现。一笑泯恩仇这事更不是谁都能到的。

    即便这辈王招娣和沈小宝并没有对自己造成无法挽回的伤痛，她也无法轻易说原谅。

    “当然不是。”沈秀难得刻薄：“沈得跟个木疙瘩似的，沈小宝脸上的鼻涕从来没有净过，你从哪看他们和我哥有血缘关系的？”

    林小乖扑哧一笑，眉都柔和了来。

    还好，现实似乎比她认为的好很多。

    看她这样，原本还有些后悔不该不经过哥哥同意就将这些事告诉嫂的沈秀顿时松了气，觉得自己对了。

    趁着林小乖去，沈迟将被褥晒了一，又把一些边角旮旯里的灰尘了一遍——听秀儿说婉婉很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