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妹是在林小乖到的第四天夜里走的，林小乖和沈迟在沉睡中被林孝喜叫了起来。

    “阿娘，你快睁开睛看看，小妹来了，大她们那也已经打了电话，她们很快就赶来。”林孝喜双手撑在床上，几乎是在用吼的音量说话。

    “小哥，大伯娘怎么了？”林小乖衣服也没换，穿着一睡衣，拖着一双拖鞋跑了来。

    “婉婉你慢，小心摔到。”跟在她后的沈迟见她被阶梯绊了，虽然及时抓住了栏杆，但画面也非常惊险，心有余悸地提醒。

    林小乖却无心理会，飞快地冲了李芳妹的房间。

    门对上李芳妹缓缓移过来的目光，林小乖松了气，瞪了林孝喜：“小哥你嘛吓我？”

    “不是吓你。”林孝喜有些哽咽着：“阿娘刚刚醒来说了句‘我要去了’，我原本也以为是她想多了，但之后她嘴再动，却说不了话了。”

    林小乖一愣，连忙看去，果然，大伯娘嘴正微微动着，却什么都没说来。

    “大伯娘？”

    那双苍老浑浊的睛里透了淡淡的光亮，带着的慈和笑意。

    她仿佛已经知自己没有力气说话了，只用神安抚着众人。

    林小乖的泪却决了堤，趴在床沿小声喊：“大伯娘……”

    她其实不知要说什么，该说的之前几天都陆陆续续说了，但她还是觉得难过。

    最先赶到的是离得近的林媛媛和林，只是她们来得再快，李芳妹还是已经闭上了睛。

    “呜呜……”林小乖扑沈迟怀里大哭了起来。

    林媛媛和林也扑到了床边一声一声地喊着阿娘，林孝喜死死抓着床沿，眶红得吓人。

    等到林婷婷、林好好以及林孝平等几家赶过来，屋里的气氛更加悲戚。

    察觉到刚刚停止蔓延的意再次泛滥了起来，沈迟皱了皱眉，半拖半抱地将林小乖带了去。

    葬礼办得很闹，李芳妹近百岁的年纪，在村里也算得上是喜丧了，加上林孝喜如今事业大了，来的人不少。

    两个因为距离来往得不多的姑姑家都来了人，还有大伯娘的娘家，或远或近的都赶了过来，许许多多都是林小乖不熟悉的亲戚，好在二伯和二伯娘丧礼的时候已经经历了一遭，大多数人倒也能认来，没让她手忙脚。

    等到丧礼结束，林小乖只觉得疲力尽，同时也到了告别的时候。

    “小妹你有空就回来玩，我有时间也会去首都看你们。”火车站上，来送他们的林孝喜说。

    “我会的，小哥你快回去吧，家里那么大一滩事呢。”林小乖了。

    半路沈宜年坐飞机回了学校，林小乖等人则是回首都。

    回到家，沈迟很快就投了工作，林小乖却还是有些缓不过来，直到韩守珍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婉婉，你现在有空吗？”

    “有的，怎么了？”林小乖支着懒懒。

    “那你帮我给平安送东西，我这边正有要的工作。”

    “好吧。”林小乖想了想。

    都闷在家里好几天了，的确该去见见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