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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经历过万蛊躁动，湾月谷的夜晚安静至极，离开时姜十一想跟上，被阿染撵走了。

    她晃晃悠悠回到沐人九屋，在旁边坐，许久没有开。

    不知为什么，白日里不惜命救她的沐人九，让阿染很安心，在心里很的时候，只想安安静静坐在旁边。

    她看着窗外的月光，声音轻轻：“山的时候，想着找到仇人就杀了他们，如今却发现——啧，仇人真多。”

    “刘正许、蒋毅、前大理寺卿、永志、段元立、何九州……甚至知不罪真相的林知霄，皇帝也未必清白，还有厢族这些人。”

    “他们都知姜安没错，但他们都要杀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并不是罪孽重，重来一次，恐怕他们依旧会这么选择。”

    “真好笑，厢族圣女是姜玉楼楼主，我二叔放过他们，他们却转陷害他，她很愧疚，所以又建立姜玉楼，兑现承诺。”

    但重来一次，折荛娘还是会陷害姜安，为了厢族，为了她的份，哪怕愧疚。

    都有理由，都有立场。

    沐人九缓缓睁开睛，看向她，声音沙哑：“不要考虑后果，杀了她。”

    杀了所有仇人。

    阿染闻言，前倾，绑着的发从后落，她笑容，眉弯弯——

    “我从来就没准备放过她。”

    她从未答应不杀厢族圣女，余焕说她还不能死，没关系，她会找到她可以死的时机再手。

    她和二叔很像，但姜家遭遇的一切告诉她，良善无用，阿染从来活得都是随心，她比二叔更肆意，也更……无羁。

    玉折荛该死，她就会杀掉她。

    这才是姜阿染。

    沐人九闻言却笑容，神很是欣，这样很好，阿染不会吃亏。

    他像是想到什么，又问：“蛊对你有影响吗？”

    阿染一顿，随即摇摇，“没有。”

    倘若没猜错，那蛊虫的代价是……檀华的预言，寿十八。

    而这个代价，在姜家案有结论之前，她不会告诉任何人，那些不想姜家翻案的人，若是知晓，只要拖上几个月，就再没有姜家人敲响登闻鼓了！

    姜家翻了案，谁给她蛊、能活多久，就都不重要。

    所以，在那之前，谁都不能知晓。

    沐人九听到定的“没有”二字，松了气，眉间染上笑意。

    阿染抬，正好看到他带笑的睛，一愣。

    对方伤势严重，此刻也不过是勉清醒，面依旧苍白，如同纸一般，像是能看到他惨白肤的血，她突然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像从认识开始，沐人九就一直有意无意护着她？阿染是心，

    却不是傻。

    她眯着睛，满脸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