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原因，所以没有在察觉异常的时候就告知阿染。

    沐人九继续：“不要告诉她，沐人九是沐人九，姜阿渲是姜阿渲，姜阿渲是姜家人，已经死在十三年前，肮脏的皇城指挥使沐人九，与姜家无关，与姜阿染无关。”

    他的声音在颤抖。

    在之前，他们一直以为的最大敌人是段元立，沐人九想查姜家真相，就必须要往上爬，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权势。

    所有得到的东西都已经付代价，再难收回，姜家累世清白，他却手染血污，那些年，他杀了许许多多无辜之人。

    他不叫姜阿渲。

    萧和青摇摇：“阿染不会怪你。”

    沐人九笑了，眶：“她当然不会怪我，她会为我这些年的遭遇而痛苦，她还会在意我，想要护我周全，甚至为我赎罪……”

    烛光当中，他的眸彷佛在动，微弱的火苗燃起，又熄灭，“可我怎么？”

    “姜阿渲本来也不是姜家血亲，就让他净净死在十三年前，别让阿染再痛苦了。”他望着萧和青，带祈求。

    短暂失而复得的喜悦过后，会是更大的痛苦与负担。

    而他怎么愿意？

    又怎？

    与其如此，不如就让姜阿渲留在阿染记忆中，清清白白，净净，健健康康的姜阿渲。

    而不是这个地狱，残缺而破烂，已经爬不来、洗不净的沐人九。

    萧和青手指一颤。

    沐人九一气，短暂的回忆姜阿渲过后，他又是沐人九，只能是沐人九。

    他缓缓站起来，捡起穗，手指珍惜地抚摸过，而后定地走到火炉旁边，扔去，睑轻颤——

    “姜阿

    渲已经死了。”

    萧和青意识站起来，想要阻止。

    然而火苗吞噬穗，这个沐人九珍藏十三年的东西，彻底烧成灰烬，就如同十三年前死在大火当中的姜阿渲。

    那年他藏起阿染，被人一刀穿。

    可是，有些人生来就与常人有异，他心脏偏移，那把刀错开了要命的位置。

    他从火海中爬，却一直找不到阿染。

    他心中已有预……

    再后来，他为了权利，差错大，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杀人、作恶，他坏事尽，终于成为皇城指挥使，终于查到阿染确实死在了十三年前。

    沐人九看着他，神平静：“我知你她，为她好，那就不要告诉她，算我求你。”

    他的神依旧让萧和青拒绝不了，对方手背之上隐隐的错鞭痕，更让萧和青不愿让他承受痛苦的同时，还要承受心里的悲鸣。

    ——他是阿染的哥哥呀。

    被阿染放在心上、时时惦记的哥哥。

    萧和青闭上睛：“好。”

    沐人九笑了，笑得眉弯弯，竟与阿染有两分相似，他抬手行礼：“多谢。”

    说完，转大步离开。

    后，萧和青睁开睛：“那你呢？阿染活过十八岁，你要这么瞒着她一辈？”

    “有何不可？”沐人九没有回。

    “你真的不想重新成为姜家人吗？”萧和青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