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酒意，老范大着胆问：“姑娘，如何称呼？”

    皇帝气急败坏，他觉得方毅一个文官，竟然能从晋王手中逃脱，这当中肯定有鬼，说不定方毅就是晋王的人。

    老范一饮而尽，好酒，真是好酒！

    老范打声呼哨，七八只大狗便全都来到他面前。

    何苒一笑：“叫我何大当家，或者何大小。”

    方夫人三十多岁才生方无忧，疼之极，方夫人在太皇太后面前忍悲痛，可是起时却死过去，叫了太医，最后被抬回了方家。

    老范没有回应，外面的人沉默一刻，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哦，惊鸿楼，我姓何。”

    敬你一杯

    那位客人每次都是更半夜才过来，每次都会说：“惊鸿楼，我姓何。”

    他们只是小人，可何大当家记得他们！

    老范不知何大当家是什么时候离去的，他喝多了，被自家酿的酒撂倒了。

    老范咧开嘴笑了，这位姑娘真的是何大当家的后人啊。

    朝廷派去谈判的方毅还没到达平山卫，便险些落晋王之手，方毅九死一生，趁着晋王的手发生讧时逃到军中求救，还摔断了尾骨，谈判是谈不成了，不仅如此，方毅幼方无忧被晋王掳去，生死未卜。

    他扔拿在手里的门杠，小跑着过去，打开了院门。

    老范冲着那些大狗挥挥手：“睡你们的觉去。”

造反了，要打仗就不太平，贼人匪寇全都动起来了，还是要小心，万一是贼人呢。

    几乎是眨之间，方家成了京城里最倒霉的人家，方大人的功绩被人提起，大家忽然发现，方毅也并不可恶，他虽然弹劾这个弹劾那个，可是他连皇帝也敢指责啊，这哪里是可恶，这分明是刚正不阿、大公无私的孤臣、纯臣，他为民请命，令贪官寝不安，这是民之父母、国之栋梁。

    甚至就连方无忧也变成了辈中的好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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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无忧虽然有些骄纵，可是京中的贵公，哪个不骄纵？方家的家教很严，方无忧虽是最小的儿，可却从来没有闯过大祸，比起自己家里的讨债鬼，方无忧不是好孩，京城里就没有好孩了。

    皇帝重，百姓幺儿。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买酒的，开门！”

    “你是老范的孙？”何苒倒了一杯酒，递到老范面前，能酿如此佳酿的人，值得她敬上一杯。

    老范怔了怔，尘封的记忆渐渐变得清晰，那时他只有五六岁吧，祖父有一位客人，偶尔会来家里买酒，隔些日不来，祖父便会念叨：“大当家是不是不喝咱家酒了？”

    “我，我现在也是老范了……”老范心中忽然涌起一激，前的这位姑娘不知是何大当家的什么人，但无论她是谁，她记得他的祖父，也知他，说明何大当家没有忘记他们！

    廷议的时候，他隐晦地说起此事，却赫然发现，几位阁老看向他的目光里，隐隐透着不屑。

    登基三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目光，陌生而熟悉，就如很久很久以前那些人看他时的样。

    可他还是接过了这杯酒，他依稀记得，当年何大当家每次来的时候，也会如这样先敬祖父一杯，祖父临终时说：“我老范这辈不亏，喝过何大当家亲自倒的酒。”

    方毅尚未回到京城，方夫人便递了牌求见太皇太后，哭得肝寸断。

    这件事迅速传遍京城，都察院的方大人受了重伤，方夫人走着，躺着来，方小公被晋王抓走，生死不知。

    “哎，何大当家！”

    何苒也饮杯中酒：“还是那个老味，好酒！”

    皇帝万万没有想到，他派方毅去和谈，竟然惹这么多的事，更有人说方毅是被人陷害，这不就是在说他吗？是说他堂堂帝王却没有容人之心，故意让方毅去送死。

    老范搓着手，前的姑娘太年轻了，年轻到他都不好意思与她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