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小梨说的话，聂母也听到了。

    如他们聂家这样的人家，原本女眷是不会去抛面的。

    可是想到刚刚见到的两个姑娘，聂母忽然改变了想法。

    她们母女之所以跟着儿千里迢迢来到晋，不就是想要换个环境，让女儿重新生活吗？

    可若是让女儿关在屋里，陷苦楚不能自，那和留在萧山有何区别？

    千难万险一路奔波的意义何在？

    如果让女儿去找事，让她认识新的朋友，忙碌起来，对她而言，是不是会好一些？

    想到张佳慧和小梨脸上那自信的笑容，聂母定决心。

    她的女儿也该是这样，她的女儿就应是这样！

    “莲娘，你还记得你季从叔吧？”

    聂莲不知母亲为何会提起季从叔，她茫然：“记得。”

    “你季从叔文不成武不就，说话还结，别说幕僚了，他连上街买东西都说不清楚。”聂母说。

    聂莲失笑，说：“可季从叔不是一直都在衙门里事吗？”

    聂母见说到上了，笑着说：“那是因为他写得一笔好字！他的字，在咱们聂家都是数得上的，他那差事，就是靠着这笔字才谋来的。”

    见聂莲似是有了兴趣，聂母继续说：“莲娘，你也写得一手好字啊，你父亲在世时，就总说你的字写得比你大兄要好，你大兄自己也承认，你还记得吗？”

    聂莲脸上一红，里似是有了光：“那是大兄谦虚。”

    聂母说：“他谦不谦虚先不提，你的字写得好却是千真万确的。

    莲娘，不如你也学你季从叔，到衙门里谋个差事吧，你看刚刚来的两个姑娘，她们都是在衙门里事的。

    要不，你也去试试？”

    聂莲连忙摇：“我怎么行？再说，我也有好多年没有练字了，早就生疏了。”

    自从生了孩之后，这些年，她都在持家务，持不完的家务，哪有时间和心思练字。

    “你只是缺少练习，又不是不会写，你从现在就开始练，练到满意的时候，就去找那两位姑娘帮忙找个差事，不对，工作，那叫工作。”聂母说。

    聂莲怔怔，工作这事，她都不敢去想，但是练字

    她喜写字，那是她少女时的好，不仅是打发时间，而是真的喜。

    那晚，母女俩吃了韭菜炒河虾，聂母走到聂忱的书房，把聂忱没有带走的笔墨纸砚，毫不留地搬到聂莲的房间。

    “大兄回来会生气的。”聂莲小声说。

    聂母又难过了，女儿以前哪里会这般小心翼翼？这都是在婆家被磨蹉来的。

    “你忘了小时候跑到你大兄书房里捣的事了？他得了一刀澄心纸，结果被你抢走用了，气得他直跺脚，可却舍不得骂你一句。”

    聂母一边唠叨，一边亲手为女儿研墨，看到女儿提笔在纸上写第一个字时，聂母笑了，笑了泪。

    “写得好，写得真好！”

    写字的时候，要直背脊。聂莲还是怯懦的，但是她的背脊渐渐了起来，越来越直。

    她什么都没有了，可她还有疼她支持她的亲人。

    她什么都不会，可她还会写字。

    在这个年代，她会写字，就已经过大多数人了，更何况，她还能写得一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