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何苒的最后一封信里，他告诉何苒，他要用三天时间打永信城。

    何苒说他，永信城里真正掌权的并非是当地的汉官，而是苗人。

    从那封信至今，别说三天，三十天，不，是两个三十天都有了。

    不但永信城还健在，而且更令人大跌镜的是，为了攻打永信城，虎威军折损了不少人。

    周沧岳有什么脸给何苒写信啊。

    不过，他已经猜到，永信城久攻不的事，一早就被传到了何苒面前。

    那他就更没脸了。

    现在的周沧岳，只有一个念，早把上的伤养好了。

    他要继续攻打永信城。

    不把永信城打来，他就对不起自己的。

    所以，他一直没给何苒写信。

    偶尔，他看到或者听到什么新鲜事，也想写信告诉何苒，几次都提起笔，可是几次都又把笔放来了。

    他知，只要他不写信，何苒也就不会给他写信。

    他若是一年不写，何苒肯定想都不想，也拿一年的时间来去自己喜的事。

    可是只要他写了，何苒肯定会问永信城的事。

    周沧岳不想被何苒嘲笑。

    不过，周沧岳虽然没有给何苒写信，但是他给何苒送来了一件礼。

    周沧岳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何苒连行军床都给他送过来了，他难不需要还礼吗？

    当然要还礼。

    当地人喜吃竹筒饭，周沧岳觉得何苒其实馋的。

    他拄着拐去了山上，山上的竹得比山的要壮，周沧岳挑了一株他看着最顺的竹砍去。

    于是当白狗发现周沧岳不见了的时候，就看到周沧岳拄着拐一蹦一蹦地从山上来，后还拖着一大竹。

    他用竹给何苒了两只蒸米饭用的竹筒，还了四只酒杯。

    他小心翼翼地把竹筒和酒杯打磨得净光。

    想了想，他找一柄小刀，在竹筒和酒杯上刻画图案。

    他刻的是惊鸿楼。

    每个地方的惊鸿楼各不相同，周沧岳其实也只见过三座惊鸿楼，当然，不包括他自己盖的那一座。

    他的记忆力很好，他把这三座惊鸿楼的样式全都牢记于。

    他刻的就是这三座惊鸿楼，只不过，他在每一座惊鸿楼上都雕了一个小小的人。

    那人只要细看，就能看是个梳着双螺髻的小姑娘。

    新砍的竹是翠绿的，小姑娘穿的衣裙也是翠绿的。

    周沧岳还记得，有一年，他在真定府去拜访义父的一位故人，刚刚走巷，便看到一个一翠绿的小姑娘，于是他跑过去，一掌拍在小姑娘肩，小姑娘请他喝酒，他喝醉了，小姑娘却越喝越神。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好像就在昨天，可是仔细算来，已经过去六年了。

    周沧岳忽然有些慨，他好像又有好久没有见到何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