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兰到死都是太祖的皇后。

    世人都知，她是被太祖厌弃的。

    闵兰被草草葬在开元寺后面的一座小山上，皇帝甚至没有给她拟定谥号。

    何苒还在行军途中，闵兰的死讯暂时还没有传到她的耳中。

    而钟意却很快便知了。

    毕竟，他是锦衣卫。

    钟意眉微蹙，中闪过一抹厌。

    还好，闵兰死在了金陵，否则，让她和周池合葬，钟意觉得他说不定会去炸皇陵。

    原本，钟意已经忘记了闵兰这个人，但是闵兰之死，却让他又想起了很多事。

    何明月就很奇怪，钟指挥使这是怎么了？

    在何明月的印象里，钟指挥使冷静敛，喜怒不形于颜，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可是今天的钟指挥使，虽然还是面无表，可是只要不是瞎，就能看他此时的落寞，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在怀念一生的功过。

    何明月摘挂在腰间的酒袋，递给钟意：“喝一吧。”

    钟意皱眉，但还是接了过来。

    何惊鸿酒如命，何苒也同样酒，以前的何家军，现在的苒军里，都有很多酒之人，只是有军纪着，他们平时不敢多喝。

    钟意，仰脖喝了一。

    冰冷，辛辣，冰与火的撞击，复杂又烈。

    钟意摇摇。

    何惊鸿说小孩不能喝酒，会喝成傻，他不相信，经常偷喝何惊鸿的酒。

    有一次，他喝多醉倒，醒来后被被何惊鸿发现，揍了他一顿。

    说来也怪，挨了一顿打，他从此再也不馋酒了。

    后来他大了，何惊鸿让他陪着一起喝酒，他也多喝一杯。

    他想不明白，酒有什么好喝的，何惊鸿为何会那么喜。

    钟意又喝了一，不知这是什么酒，他竟然喝了净的觉。

    钟意喝着酒，想起了很多事。

    他想起与闵兰新婚，房烛，他却不肯回新房，拉着宾客们喝酒，对了，那天他喝醉了，醉得不醒人事，醒来时躺在新房的床上，闵兰满脸怨气地看着她。

    那晚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醉？

    太遥远的记忆，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好像是因为狄夫人他娶闵兰，闵家为了能在世中立足，拿一半家给闵兰嫁妆，而那些虽然名义上是嫁妆，可却不属于闵兰，而是全都成了狄夫人的私产。

    想起狄夫人，钟意又喝了一酒。

    他摇摇，他上辈那些最让他后悔的决定，有一多半都是因为狄夫人。

    泪顺着脸颊来，钟意又喝了一酒，泪混着酒淌腔，他的心里。

    钟意转过来，看到站在他后的何明月。

    “大当家说，我把锦衣卫指挥使得很好。”

    何明月不明所已，意识地：“您是最好的锦衣卫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