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池淮觉得顾时的那个二哥就是个疯，但他此刻觉得自己也差不多了。

    池淮神恍惚地站在屋门前，直到顾时犹豫着将他抱住。

    那是他们第一次睡得那么近。

    池淮发疯，顾时就陪着他发疯。

    他胳膊上的汗顺着垂在床边的手滴落在地上。

    池淮的指甲陷顾时肩膀的肌里，他浑发，嗓涩得不行，仿佛他只要再说一句话，就会从嘴里火星来。

    但他的上又全是汗，池淮觉得自己要被烧化掉了。

    他们胡闹了一个晚上，一直疯到了天蒙蒙亮。

    顾时才去了没一会儿，他们猜想的事就发生了。

    池淮被抓走了，压监守所最里面的那间小房间。

    他坐在冰凉的地上，这些年里，没有那一刻的心比现在还平静。

    他扯着上的布衣，想起昨晚低沉沙哑着声音的顾时，他说：“我会去接你。”

    只要你等我。

    池淮托着，静静地等着判结果。

    其实也不用等，因为他的结果只有那所有人都知的一个——他必死无疑。

    池淮轻轻眨了眨睛，在监守所的人过来带他到刑场去起的那一刻，一枝桂从他怀里溜了去。

    那一小枝上面本来就没有几朵，因为衣服的全掉光了，只剩一光秃秃的木孤零零地留在地上，还有几片从池淮衣服里掉来的碎的。

    池淮跪在中间的台上的时候，垂落的衣袖里又飘几片来，他低去看，突然想起几天前顾时哄着他唱戏的景。

    他脸上上着厚厚的装，顾时端着一盘桂糕过来，池淮鼻皱了两，问：“什么味儿？”

    “桂，香不香？”

    池淮捂着鼻躲开，顾时凑过来问：“吃吗？”

    “不吃。”池淮想都没想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