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指腹轻轻捻过纸张的一角，那里脆弱地发一声轻响，似乎再加一力它就要碎了。

    ……他还是想不起来。

    指尖画纸发薄脆的撕裂声, 江鹿回过神，重新看向那叠纸，最上面的那张画依旧是他。

    一个看不见的人视角里的他。

    他跪在漫天雪地里, 登山杖匆忙扔在一旁，面罩遮住半张脸, 来的双明亮, 糅杂着关切、担忧、胆怯和恐惧几绪，皱着眉, 似乎在说些什么。

    笔生动，人神和肢动作栩栩如生, 仿佛一秒就会眨说话一般, 和林煊说过的不会画完全不一样。

    被骗了。

    江鹿垂着睛心说, 大骗。

    这些画纸在这里放了许久，已经积了许多灰，但这张明显好一些，除了边框泛黄, 其余地方倒还都是白的, 只不过他刚碰过灰尘最重的第一张纸，白的画纸上留几枚褐指纹。

    屋低矮，江鹿盘坐在地板上，开始翻看每幅画，西装面料沾上灰尘变得灰扑扑。

    他知林煊看着他。从杂间之后, 对方就没再说话，目光停留在他上，、黏腻, 令人焦灼，烈到他完全没有办法无视。

    门外光线将小小的杂间切割成明暗两个空间。

    林煊恰好就在明暗的汇, 微弓着蹲在江鹿旁边，三角形的光只笼住他半个，明暗界线落在他右，他掀起注视江鹿，眸底半明半昧。

    江鹿心知肚明，却没有转。

    霎时，狭窄空间只有他们的呼，以及画纸被翻动时发的沙沙声。

    这些画似乎比林煊给他看的那些纯洁了很多，除了拥抱，没有任何其它亲密的互动。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的？”江鹿看了许久，没有明知故问这是不是林煊想给他看的东西，侧看向林煊，直视他直白的神。

    林煊颌绷，结攒动了两，声音低哑：“和你分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