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又认命地弯腰去摸索掉在地上的东西，黑暗中他整个都在颤抖。

    雨天他的手脚腕都会钻心的疼。不过平日里吃了药也还能忍，但不知为何今夜总觉得那药也不用了。

    他疼得满大汗，好不容易摸到了东西，却连拿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贺景泠没忍住嗤笑一声，他曾经想着自己以后会随父兄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如今竟然连一个小小的火折都拿不起。

    他脸上的笑意不达底，就这样背靠着桌坐在地面上，声音发冷：

    “我这个样，你看得可还过瘾？”

    被人发现，李泽也没觉得窘迫，他声音依旧坦：“我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言之意并不是故意撞见他这副模样的。

    “呵，”贺景泠脸上冰冷一片，望着没有一丝光亮也暗室，“客人来拜访都是在青天白日走正门，经主人家同意才来，只有小贼才会夜半三更现在别人卧房。”

    今夜他说话带刺，夜教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只知这些话平日里他绝不会说。

    说到底他和李泽是一样的人，都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目的把自己层层伪装起来，把最无害的一面展示来，让人放松警惕，在等着时机一到立刻反扑，尖厉的牙齿能把对手的咙咬破，一击毙命。

    贺景泠心中藏着怨，藏着恨，他恨许云影，恨贺承礼，却更厌恶现在的自己。

    夜中脚步声格外清晰，李泽叹了气，走到贺景泠面前向他伸手：“起来吧。”

    贺景泠没动。

    “我只是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

    “为什么？是怕我死了？”贺景泠盯着他问。

    没等李泽回答，他自顾自：“是啊，若我死了，何升不会愿意继续卷来，齐王和晋王两个就够你应付了，皇后于你没有丝毫助益，皇帝一心想要你死，呵，李泽，你无权无钱，装模样了这么多年，成功骗过了所有人，我若是死了，你也会寂寞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