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属对视一：“是！”

    门外，卓小宛端着燕窝要敲门的手无声放，转离开。

    祝安是第一次来北晋的京都，他一直跟在贺景泠后面，跟着跟着就到了这里，到了这儿，他也明白了贺景泠的打算。

    他知贺景泠想什么，甚至说或许贺景泠这对日后的北晋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可他同样了解李泽，那个人野心，睚眦必报，北晋作茧自缚。李泽一旦有了息之机绝对不会再给北晋翻的机会，就像他他畏惧李泽一样，北晋也畏惧李泽。

    他生在北晋，在北晋，十一岁就被征兵上了战场，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如今明明才二十岁的年纪，心中却已经一片怆然枯槁，有时候他也不知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他甚至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想起来，如果他还是失忆的祝安那该多好，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好那个待他如亲弟弟的人。

    可到底回不去了。

    回来的这一路上，他看到他的国家因为饱受战之苦，到都是饿死冻死的人，战败的消息传来，不知有多少人和他当年一样，失去了父亲和兄，又有多少人和他的母亲和一样，失去了丈夫，儿，和兄。

    恸哭之声从每家每传了来，街之上遍地冥纸，家家缟素。他们不懂，为什么朝廷永远有打不完的仗，为什么死的都是他们的至亲。

    他的父亲和哥哥也是为了北晋而战死的，祝安一直记得，年少时父亲会把他扛在肩去街上买桂糕，兄参军之后的兴奋的带他偷偷喝家中的藏酒。

    他是北晋人，他厌恨住在这些朱门大中的人，可他的家人却为了他们而死，他原本安稳幸福的家因为他们四分五裂。

    可他还是北晋人。

    他的父母亲人，他的祖辈，他的，他的骨血都属于北晋。

    街角的乞丐堆有人边哭边喊：“战败了，大将军死了，很快齐军就要打到平市来了，哈哈哈哈哈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公说得对，他这样的人，永远不值得被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