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血海仇，不必庇佑苍生，他们赌书泼茶，拌了嘴又和好，在烟火气里吵吵闹闹，从日常琐碎与家里短里咂摸酸甜苦辣的一生。

    生老病死的尽，一起白发苍苍，同棺而眠。

    在朝生暮死的此世光里，牵绊成彼此牢不可破的尘缘。

    ……

    幻境重重变换，最后，凌怀苏又看到了那日的梦境。

    烛影摇红，共挽牵巾。这一次，红盖缓缓挑起，他终于看清了那“新娘”的面目。

    正是他自己。

    望着幻境里镜楚温柔而炽的目光，凌怀苏无可奈何地连连心叹。

    能把七淡薄的灵勾起心，可真有他的。

    然而，看着看着，凌怀苏很快发现了不对——

    即使这次没有外力扰，梦境还是在上一次的地方中断了。

    无独有偶，所有这些幻境，无论意如何绵绵，氛围有多合适，最亲密的举动都大多是蜻蜓的拥抱，偶有极少数的亲吻，也只是发乎止乎礼地碰一碰眉心。

    而每次将要更一步，画面总在关键之戛然而止。

    也不知是心主人不允许自己继续去，还是压对接来的事一无所知。

    凌怀苏想起什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这一笑，把心主人笑醒了。

    镜楚缓缓睁开，目光仍带着被心纠缠的疲惫，恍惚间落在凌怀苏上，似乎了一会才确认前人不是心而是本人。

    他角扫过周围形形的画面，声音喑哑地开了: “你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