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穗在床上睁着躺了很久，直到天快亮才勉迷糊过去，梦里也依旧是那句低沉的话在耳边盘旋。

    第二天醒来，屋里照旧只剩她一个人，餐桌上依然有早餐。她心里空落落的，又有如释重负。

    她不敢去想昨晚沉砚铎最后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更不敢去想自己该怎么回答。

    是玩笑吧？他那么忙，那么累，可能只是随一说？

    她机械地洗漱完，抱着膝盖缩在沙发角落。拿手机无意识地划拉着屏幕。班群里消息个不停，她开，手指僵住了。

    [全成员返校时间为周一，请各位同学规划行程，时返校。]

    苏晓穗心猛地一沉。原来假期快结束了。

    要回去了？要离开这个净温的屋，离开…沉砚铎。

    她意识地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都和她格格不，却又让她到一从未有过的安心。

    在这里，哪怕只是缩在角落，哪怕沉砚铎几乎不和她说话，她也觉得比在那个冰冷永远被忽视的家里好上千百倍。

    可失落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就被汹涌而来的自卑狠狠压了去。

    这里再好，也是沉警官的家。他是刑警队，家境优渥，人又那么完。自己有什么立场留恋，或许他不过是好心收留自己几天而已。

    假期结束，一切就该回到原。回到永远无人问津的角落，那才是苏晓穗该待的地方。

    她用力了鼻，把那酸涩憋回去。对，就这样。趁早习惯，趁早离开。别再…再惹人烦了。

    之后的几天，苏晓穗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沉砚铎。客厅里，只要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微声响，她就立刻绷，要么飞快地低假装看手机，要么脆起溜回房间。

    即使偶尔早上在玄关或厨房狭路相逢，她也只敢飞快地瞥他一，糊地嘟囔一句沉警官回来了或者我去睡了然后溜走。

    沉砚铎依旧很忙，早晚归，脸上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

    他看到了她的闪躲。但他什么也没说。没有追问，没有安抚，甚至连一个探究的神都很少给她。

    他只是平静地脱外，平静地喝，平静地理自己的事。他的沉默将苏晓穗笨拙的回避无声地包裹起来，让她的每一次躲闪都显得徒劳。

    苏晓穗在这沉默的愈发不安。她不知他是没注意，还是觉得她这样很可笑……或者就本不在乎。

    —

    还有两天就开学了，这几天刻意的回避像一层薄冰，一直隔在她和沉砚铎之间。

    她不想这样结束，想到以后可能再也收不到他随手带的饭，再也不会在班时看见他倚着车门的影，再也不会……再也不会有人用那平静的语气说她不是麻烦。

    她起床后低着往客厅走，脑里糟糟的，屋里照常一片寂静。

    她习惯地瞥了一沙发，脚步猛地顿住。

    沉砚铎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