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似乎又回到青年少时候，没有了成人世界的重责大任，勾心斗角，追名逐利，抛开一切顾虑，无拘无束，任意谈笑。也许只有在校园，才能重拾往日的这怀。

    俩人闲来无事，常常蹲在岸边打漂，惊起一滩鸥鹭。何如初跟着韩张他们一伙男孩自小玩惯了的，钟越可不是对手，一开始他连漂都打不起来，扔去的石儿直接沉里了。可是学习能力很，很快就掌握到动作要领，没过几天，经过练习，就远远超过何如初这个师傅了。侧着，着瓦片，手腕一转，一连能五六，如云海生波，鱼跃龙门，光漂亮极了。惹得前来采蘑孤的一些小孩，拍掌呼，纷纷抢着学他样儿。

    何如初便站在后面羞他，说他不害臊，专门哄小孩。他笑，“你难不是小孩？”他一生，似乎从没有笑得这么多，忘记一切纯粹的快乐，似乎又回到曾经最纯真的年代。

    穿过摇摇摆摆的竹桥，便上了大路，沿路是一片绿的田野，植茂盛，品类繁多，红绿白相间，颜鲜艳夺目。往前走不了半里地，便是闹的集市，富有特的吊脚楼和穿民族服装的少数民族，看得他们外来的游客十分好奇，探探脑张望，指指评东论西。

    这一天是正月初十，照当地风俗，是一个盛大的节日，小镇上挤满了特地赶来的年轻男女，穿盛装，上的银饰在光底反耀的白光，亮的能照人影。人人脸上喜庆洋洋的，这是年轻人的盛会。

    何如初问人家借了一当地服装，上两件式的，上衣是红为主蓝镶边对襟式绒布衫，袖摆都有刺绣；是一条的“一步裙”，一的颜，直垂到脚踝，腰间系了条黄的带，看起来跟当地女孩没什么分别，就差饰了。也给钟越借了的，他不肯穿，坐在床上看着镜前的她，只是笑。

    俩人也去凑闹，在人群里挤来挤去，陌生的地方，异域的风，自有一世俗的快乐。何如初到钻来钻去，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见了新奇的东西就要赶过去瞅两，睁大亮晶晶的双，不断表示惊叹，犹如刘姥姥了大观园。

    何如初极易从小事中得到满足和快乐，许多人不耐烦的东西，她却能从纷繁的庸俗中提取另一番好的意味。其实她知人活在世上，很多东西是没意思的，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更兴兴去，从没意思里找有意思的事来，所以在他人中，分外显得天真。她的天真带着一智慧的天真，经历过那么多的人和事，怎么可能当真有如孩童般的天真呢。

    钟越跟在她后，“人这么多，别走散了。”她手里拿着一银簪，镂空成半球状，里面有“双龙戏珠”的图桉，因为巧，舍不得放，里说：“走散了也不要，我认识回去的路。”虽然她不是小孩，可是钟越还是斩钉截铁说：“跟了，别走远了，回找不到人。”他不希望她丢失，哪怕只是一小会儿，都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