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回房间把门关上的那一刻，周夏夏终于松了气。

    不是放松，而是脱力——她的脊背几乎靠着门板慢慢坐来，额发因汗而黏在脸侧，指尖还带着餐桌边细瓷碗的温度，可胃里却空得像烧过后的灰烬。

    墙上的挂钟发规律的滴答声，浴缸里的声早就停了，气也早散去，只剩空气中隐隐的香味。

    她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眶泛红，鼻尖微，上还有一小咬破的痕，前的景象开始模糊，镜里的人变成一团开的影。

    她终于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泪，却反而把迹抹得更。

    她提醒过自己无数遍要顺着他，可是真的到了关键的那一步，心底的厌恶只会不断翻上来，让自己迈不那一步。

    脚步踉跄地走向床边，她从衣柜里一件睡裙换上，整个人慢慢倒。

    世界一安静来。她的思绪渐渐回到那场饭局。

    清迈教育局副局……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人，明明是以副局的份坐在桌边，但他对周寅坤的态度却充满敬意……不，是恐惧。是真的在害怕。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人，最初并不在周寅坤的计划里。至少不是明面上的一环。是从什么时候被拉来的？是她第一次发的论坛帖？还是从她与莎拉的互动被监测到的那一刻起？

    她不敢想。越想，心就越冷。

    是因为知了她们的计划，所以才将莎拉的父亲“请”到饭局上来？又或者，这一切本就是他布局的一分，从一开始，就打算将教育系统收中？

    她咬着，脑里一团混。她曾经以为周寅坤不过是一个手握灰力量的资本掌控者，可今天，她第一次意识到——他的手已经伸了政府、医疗、教育，甚至警察系。而这些人，不仅默认了，还在为他递茶倒，鞍前后。

    她发，忽然生一绝望的错觉。如果真的连教育系统都被他渗透了，那自己是不是该保护莎拉，是不是本就不该把她牵扯来？

    可自己……还在等她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