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暮将校园廓勾得模糊不清，圣约翰国际中学的大门缓缓打开，阿耀的车稳稳驶车。

    后排的周夏夏坐得很直，手攥着膝上的书包，窗外掠过一盏盏路灯，像投影般在她脸上闪一层又一层的光影。她犹豫许久，还是向阿耀问声。

    “他今天……心好吗？”

    阿耀看了一后视镜，以为是周夏夏和上次一样想逛街怕被坤哥发现钱，他一边掏着钱包一边问，“你有什么要买的东西？”

    “不、不是钱的事。”夏夏摇摇轻声否认，神里藏着一层无法言说的不安。她只是很担心自己这两天的行踪，一个是联系记者，一个是联系莎拉，哪个暴了都不行，所以才想提前打探一。

    阿耀沉默了一，认真回想起来。其实坤哥午就回了曼谷，晚上又去见什么人，但因为是亚罗跟着去的，自己不知现在的况。

    不过就算是别人导致坤哥心不好，坤哥也不会迁怒周夏夏，所以应该没事。

    阿耀沉思片刻才开：“坤哥今天午就回了曼谷。晚上和谁见面我不清楚，但他吩咐我接你，心应该还不错。”

    夏夏低，指甲陷掌心。

    心还不错……

    他不是那为了谈成一笔生意而兴的人。

    他的“兴”，往往现在别人崩溃、不堪的时候，他真正愉悦的时刻，是看到别人狼狈的样。

    比如自己浑发躺在椅上不敢动的时候，比如她在书房里喊不声的时候，比如她惊慌奔跑去端菜，却洒满地的时候……

    她忽然明白了一个规律——只要她难受，他就兴。

    现在他心不错……会不会是因为，又找到了一新的方式，可以把人踩在脚，尽享受别人的挣扎……

    封面拍摄……如果那并不是宣传，而是诱饵呢？如果拍摄本不是荣誉，而是一场包装致的圈呢？

    夏夏猛地弹了起来，咙泛起苦味。

    越想，心底越寒，就越发担心。

    可她现在在家，用不上校网，不了图书馆聊天室，连发个提醒都无法到。

    ……

    曼谷私人会所包间，酒气与笑声织在檀木餐桌间回旋。几位官员围坐其中，觥筹错，话里话外全是门。

    周寅坤一藏青西装，左手夹烟，右手拈着酒杯，神懒散地落在杯中那浮动的冰块上，像是心思本不在这场饭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