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越活越小了，原来也还能看清楚这些！”

    隆安侯夫人其实也未必知底层的艰辛，但是她却比顾晓经验丰富，了这么一桩事，圣上不大动戈是不可能的事，地方上的官员就算与缙绅有所勾结，近些时间也得收敛一些，甚至为了升官发财，还得先找几个民怨比较大的劣绅地主来，当晋之阶。可以说，接来的半年乃至一两年，这都会是吏考察的重，董家就算是这次没事，回去也会被当地的官员当典型给揪来。死友不死贫，哪怕是董家那些姻亲，为了自保，也会立刻与董家切割，可以说，董家如今就是梁小丑，再如何上蹿，他们的结局也已经注定了。

    这年皇权不乡，就给了缙绅相当程度的作空间，地方上的官员想要治理一方，就得依赖这些缙绅，可以说是官绅共治，那些缙绅就算是有什么不法之事，只要压得去，不闹到公堂上，那衙门知了也会当不知，毕竟这年官员的绩效指标看的不是什么破案率，而是发案率。没事那就是民风淳朴，路不拾遗，那就是大治，要是不时就有人报案，回吏审的时候，这一项上直接给你打个，你的前途也就完了！而若是了什么事，很多官员为了结好这些缙绅，在判决的时候也会更倾向于他们，事后还能得到重谢。至于普通小民，没钱没势的，能给官老爷带来什么好，谁他们冤不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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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等事，其实上层也是心知肚明。朝廷中的民，很多时候都不是底层的草民黔首，而是地主乡绅，朝廷想要安稳，大多数时候安抚的也是这个群，至于最底层，只要在保证赋税的况不饿死就行。

    顾晓故作不满：“妈，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也当过这么多年的家，难不成连这理都不懂了？”

    总之一句话，大家都承认自己犯了错，但是归结底，还是受了董家的威利诱。

    当年改朝换代的时候，顾家就是因着自家的名望，那位顾家先祖还曾经上书减免税赋，这才能以浙西为基础，稳定后勤，供应军粮，安稳人心，最终才得以封侯。而那等兵荒的时代，不知多少为富不仁的地主劣绅被大批民冲击，以致家破人亡。前车之鉴在此，顾家自然更明白与人为善的理。这也是因为顾家这么多年在官场上都没有断层，要不然的话，光靠着耕读，也没法在地方上一直保持相当的影响力。

    顾晓上辈生活在新时代，这辈开局就是侯门贵女，嫁人哪怕所托非人，可徒宏远再妾，祖宗家法在那里，也不敢灭妻，她本不知底层的痛哭与无奈，这会儿自然想不到那么多。

    这一直接打了董家一个措手不及，被当堂指参与行贿的董兴业和董兴胜立刻就被收押，他们也慌了手脚，顿时就狗咬狗起来。

    如今看着黑锅都落自家上了, 董兴业和董兴胜都不用商量，反就将自己知的事抖落来。比如说, 那位知府原本县令的时候，收受了贿赂, 是将一个没什么才学的草包为案首, 而照常例，案首在接来的府试院试中是不会被黜落的, 那个草包就这样成了秀才。别看秀才没有官的资格，但是已经有了一定的政治权利，不说免除差赋徭役这些，可以见官不拜，不受刑法, 蓄养婢，行也不用再去官府开路引，对于一些有钱人来说, 有个秀才功名，

    董家兄弟两个也明白了, 这些人之所以这段时间任由自家在京城各钻营，是因为他们早打定了主意，叫他们家背这个锅。

    果不其然，当日开审的时候，受审的正副主考，学正知府，都异同声，将事都推到了董家上。

    隆安侯夫人笑：“你啊，之前憋屈的日都给忘了！不过你之前说的也有理，这天底的事，无外乎法理人！董家两方面都犯了，哪里还有好场！不过，这地方上的乡绅这般能耐，只怕圣上回也会有些动作才是！”

    这等人家, 哪里会是肯打落牙齿和血咽，认赌服输的。地方上这样的乡绅，谁手里没攥着地方官员的把柄, 别的不说，董家自个就得年年孝敬这些地方官员, 要不然，人家凭什么在关键时刻为自己说话。

    隆安侯府在知这个案之后，就给老家那边写信，叫族人自查一番，若是有什么不法之事，该赔礼赔礼，该歉歉，再不济，找几个人将事扛来，不能正撞在圣上刀上。好在顾家在浙西繁衍多年，是地方上的望族，虽说也难免也有土地兼并之事，但吃相终究要好看一些，并无什么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之事。毕竟，顾家还要世世代代在家乡繁衍生息的，真要是吃相太难看，失了民望，回遇上什么事，顾家也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