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圣上回到自个寝, 就忍不住一脚将一张锦墩踹倒，夏守忠给他端了茶过来让他消消气，他一没喝, 直接将茶盏摔到地上，嘴里骂，“父皇真是老糊涂了, 别说这白莲教之本来就有猫腻，多半是江南那些士绅捣的鬼, 便是没他们什么事，这些人无君无父, 也该趁着大军在南边的机会，叫他们知朝廷的厉害。父皇倒好, 上嘴一番，还要安抚他们！这是什么理, 这天还是咱们徒家的天吗？”

    夏守忠低眉顺地站着, 等着圣上发完脾气，才压低了声音壮着胆说：“婢以为, 老圣人是有意如此！”

    圣上神晴不定，他这会儿也想明白了，可不是嘛，若是真叫自己竟了全功，他这个太上皇以后就真是摆设了！唯有给自己留一个难题, 他才能保持自己的权威。

    圣上又愤怒起来：“这江山社稷，难还不如父皇一己之私来得重要？”

    夏守忠这不敢说话了，他一个婢, 哪来的胆指责太上皇，好半天只得劝：“老圣人这般年纪了, 又病了这一场，皇爷暂忍那么一时又如何？”

    夏守忠的想法也不能说错，老徒家前几个皇帝寿数都不算，太上皇五十多了，这次还中了风，严重到不得不退位的地步，就这样的况，他还能活几年呢？他却没想到，这位太上皇是真能活啊，一个不小心，圣上说不定都熬不过他！

    圣上也觉得夏守忠这个说法有理，没错，自家这位亲爹这般折腾劲，又能活几年啊，自己之前能忍，如今怎么就不能忍了呢？

    只是想到原本可以将江南那边的蛀虫清理一，错过这次机会，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圣上又觉得心里发堵，最终无可奈何地一坐了来：“罢了罢了，那便如此吧！”

    而凤仪中，徒嘉珩也跟皇后说了今儿个的事，他有些张地说：“父皇和皇祖父看起来似乎都不太好！儿臣笨嘴拙的，也不知该说什么，不知父皇有没有生儿臣的气！”

    皇后听了，不免叹了气，她想了想，说：“你还是老老实实去你皇祖父那里，以后，你皇祖父那里有什么事，你回来跟母后说，明白吗？”其实就是让徒嘉珩打着孝顺孙的名号，在太上皇那里线，虽说太上皇那样明的人，重要的事肯定不会当着徒嘉珩的面来说，但徒嘉珩总得摆个态度来吧！

    至于说后悔什么的，皇后也没有，实际上，她还觉得，叫徒嘉珩多见识一太上皇与圣上之间的冲突，应该能变得聪明。

    徒嘉珩如今不怎么待在弘文馆，徒嘉钰也算是得了清静。其他几个皇才弘文馆读书，一时半会儿跟学里众人还不熟悉，又知徒嘉钰素来与徒嘉珩好，因此也不多理会他，徒嘉钰也乐得如此，他再有几年就能正式继承平王之位，跟徒嘉珩凑一块是从小到大的，其他人跟他能有多少，不如当寻常亲戚，见面打声招呼也便足够了。

    平王府里无人在朝，徒嘉钰自贾瑚了国监之后，连伴读也不要了，就自个在里读书，因此消息也算不得灵通，等知太上皇好了，竟是又开始与圣上争权，以至于双日悬，朝堂上诸多官员又开始站队的时候，都已经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