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箴言咒尚未解除，所以他当真不认识黄泉女。

    “天权柄未全，你自然不知朕在说什么。”黄泉女摸着戒指轻描淡写，“三万年前，朕因杀孽过重，于飞升时遭遇九天雷劫，兵解之时受天所化，于此镇守黄泉，以抵换杀孽，寻求超脱。”

    凤清韵闻言一怔——三万年前，别说化形了，天甚至连思维都尚未产生，完全是一团冰冷的秩序。

    而跟着，他蓦然便明白了黄泉女一切态度的来由。

    说是让尸祖镇守黄泉以洗杀孽，但以她上罪孽重的程度，三万年能洗净已经算是八辈修来的福气了。

    可尽如此，她势必不会到庆幸，反而会滋生怨恨。

    尸本就是大凶大怨之，兵解不成，得以侥幸保留命的那一刻，她对天应该是发自心激的。

    然而当镇守黄泉一百年，一千年后，怨念恐怕就会开始在她心滋生了。

    而当时间河的尺度被拉扯到上万甚至数万年时，那些微不足的救命之恩，在尸心中已经留不任何痕迹了。

    她能记起的只有怨恨与愤怒。

    ——是天将她禁锢在此地，是天让她落得如此场。

    她早就忘了，若不是她自己杀孽过重，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凤清韵能理解她的一切想法，但理解归理解，却不代表他要谅。

    ——他本就一肚气，此人竟还拿龙隐化形之前所的事来对他们冷嘲讽，更何况那事完全无可指摘。

    凤清韵了一气，在龙隐蓦然投来的略显胆战心惊的目光中，勉压住了心底那不快，并未接黄泉女的挑衅。

    因为他转而又意识到了一件一直以来没想明白的事。

    ——怪不得前世之时，黄泉女刚一失踪，黄泉便直接倒人间。

    又怪不得在玄武遗迹之时，分明只见天崩而未见黄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