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不再需要造主亲告诉它，痛苦的定义。启明狱的短短七日，诺亚已品尽人类书写的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候鸟

    “滋滋。”

    繁星，薄云遮月，一只型圆硕的雄喜鹊落在压线上，敛翅站立，珠闪过邃的蓝。仔细观察，是透明摄像电波动透的偏。电喜鹊一动不动，通信基带潜藏在纤细的羽之中，宛若一滴珠，无声地汇广袤的网络海洋。

    究竟是什么在响？

    练西刚简单介绍一通“候鸟”的危险，耸耸肩，说：“不过那是八亿年后的事了，人类肯定活不了那么久。”

    充满电的喜鹊挪动脚步，钻一树林。

    万籁俱寂的夜，造主睡去之后，诺亚都会站在压线上，整理一天的经历、优化思考模式、寻找将启明带离囚笼的绝佳方式。偶尔，它也会翻找数据库，回顾幼年时的视频片段，聊以藉。

    画面回播，聚焦在启明无奈而包容的眸，他的嗓音比现在稚气一些，像一被绊住脚的幼鹿，纯真与早熟矛盾对立，纠缠往复：“是……我不希望你经历的东西。”

    [1]白矮星：演化到晚年期的恒星，积矮小，主要由碳构成，外覆盖一层氢气与氦气，光度小，较难观测，

生一颗超新星。这是宇宙运行的普遍规律，然而地球并不想成为被无辜波及的倒霉。

    【什么是痛苦？】初生的人工智能困惑地问。

    “滋滋滋。”

    “滋滋滋。”

    “滋滋”的异响也随着视频的终止而销声匿迹。

    十三秒的视频重复播放一百三十二次，较真的诺亚慢速到逐帧播放，仍找不异响的来远。

    造主的少年期致漂亮，仿佛一只雅致的古典瓷，他说【是……我不希望你经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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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匿树荫里的喜鹊学着人类的样，仰观察浩瀚的星空，黑漆漆的珠浮起诡谲的蓝。它叼着粉红的蝴蝶结，扑扇翅膀，灵巧地越过监狱墙，消失于茫茫的夜。

    比如现在。

    铺天盖地的码洪又一次冲散严谨排布的任务表，电喜鹊的翅膀没有装载模块，诺亚却同时接收到迟钝的麻木和尖锐的疼痛，两截然相反的知相互作用，人工智能罕见地不知所措。它关掉视频，翻涌的陌生知如浪般逐渐平息，仰，明月当空，清风徐徐。

    周围太安静了，诺亚想，它听见芯片超载的滋滋声，任务占用率显示28，与超载的平线相去甚远，是什么在响？人工智能启动自检系统，一个半小时，自检五次，结果均显示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