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刚过六十岁，检查胆粘癌晚期，预计存活三个月。医生建议保守治疗，开了些止疼药，叮嘱保持心愉悦，留院临终关怀。母亲一夜愁白，宁丛也跟着发愁，她向公司请了年假，无所事事地守在病房门。

    “一枚芯片，比不上你重要。”诺亚竭尽全力地解释，“他们都不如你重要。”

    “五分钟了吗？”启明斜睨一墙上的挂钟，“诺亚，闭嘴。”

    “为什么是五分钟？”启明刨问底。

    艾仁科技的生意因低端仿生躯壳冲击市场趋于萧条，作为中心城分厂的会计，宁丛自认对仿生人的材料成本知知底。

    接近社会底层的人，反而有更多意想不到的办法。

    “我们谈恋，结婚，等查理老死。”诺亚说，“这是我预想的完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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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钟后。”诺亚说。

    手里的卡片写着【新人类，新人生。】右角的小字写【费用10000元起。】

    缸中之脑

    “一整天不准和我说话。”启明折叠图纸，笔记本的封，站直，左右活动一僵的颈椎，转对仿生人说，“不准跟着我，去把刚才的任务办了。”不等诺亚开，他带着笔记本上楼，踏工作室继续伏案工作。

    “从现在开始算？”启明问。

    免费的的仿生躯壳和低廉的手术价格，天降馅饼的喜讯病毒般迅速在各大医院蔓延。宁丛站在病房门，接过药代暗地里递来的名片，掌大的卡片印着一行字【新人类，新人生。】

    “如若你在五分钟放弃见查理的念，我就不生气了。”诺亚一板一地回答，“现在的生活很好，你很安全，我运行良好，没有必要以犯险。”

    既然决定采取行动，必然需要一完备的作战方案，孤军的同时，又不至于把自己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他写周围能用的人脉，启承、刘好、练西刚、叶亭荷、连佩玲、柳踏风、仇丰壤……从阶层发，由到低罗列，思索片刻，他在刘好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免费，意味着昂贵。

    [1]堤丰（typhon）：希腊神话中盖娅最小的儿，是一个无形的渊，位于世界的最底端，此后他是关押妖怪和一些神祇的地方。

    仿生人瞬间息声，一双睛眨眨，渴望地看着启明，期待造主说它想要的回答。

    和半夭折的数字人类计划不同，大脑移植至仿生人的手术被称为重疾患者和残疾人的曙光，病人家属们把接受手术重获新生的患者称为“新人类”。

    她不知在等什么，大概是等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