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期急速缩短，实验室锣密鼓，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图纸存放三百年之久，数字和线条泛黄模糊，难以辨认，工程师们一遍又一遍制作零件，先得大一些，拼不上就磨小，磕磕绊绊地工作。

    启明作为首席工程师，负责的便是最重要的模块——时间坐标定位。细复杂的控台和信号接收元件，每一块零件由他亲手打磨安装，每一行作代码由他亲自书写。如何调试频率，频率又如何定位时间，一排排公式密密麻麻地覆盖黑板，启明凭借祁阔的手记，艰难地参悟宇宙的奥秘。

    算累了，他便放克笔，走实验室，坐在台阶上，倚靠玻璃展柜闭休息。展翅飞的喜鹊和他相隔一片玻璃，珠里蓝的电弧明明暗暗，它望着他，明知造主听不见，它也要用电信号搓一串表白的语。

    “中午了，我要回去看我。”安洁莉卡说，“你陪我去吗？”

    安洁莉卡凑过来，细细查看，说：“首席检查过，他认为没问题。”

    “我是团队负责人，我觉得有问题。”启笑恬说，“我找他去。”

    启笑恬呼一气，心脏晃晃悠悠落地，她问：“什么大事？”

    “这焊真是糙。”启笑恬蹲，指尖拂过两块零件的拼接，信胡诌，“万一穿梭机运作起来，晃散架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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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安洁莉卡的办法，她不得不每两个小时回去一趟，安抚斐丽尔的绪，并且越来越看不惯启明。在她里，启明挡了她的路，若她是首席工程师，将斐丽尔带到心区宿舍居住，就不会发生后面一连串的噩耗。

    实验室传来嘈杂的声响，不用想，必然是启笑恬故意找茬，这斤斤计较的女人带孤立启明，和安洁莉卡打成一片，俨然成了好妹。她演技真，若不是偶尔和启明通气，启明真以为她叛变了。

    启明被立军令状，一个月建造完成传送舱，一个月的时间行实验，趁查理尚能站立，把他送去盖娅诞生之前，2313年。

    “我是说，你找的这些小麻烦动摇不了他的位置，还容易惹人非议，不如我们联手，件大事。”安洁莉卡说。

    以及最后一件事，也是最大的事，查理的肺癌是误诊，而他真正患上的，是晚期胰癌，保守估计剩余半年寿命。诺亚的计谋奏效，通过医生之手，猛药摧毁免疫系统，诱发癌变，一步压缩穿梭机研发时间。

    启笑恬一惊，脊背僵，她以为安洁莉卡发现了她和启明假扮仇敌的蛛丝迹，不敢轻举妄动。

    “领导。”安洁莉卡拉住启笑恬的手腕，“你总找他的麻烦，会不会有……”她压低声音，凑到启笑恬耳边说，“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