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回到过去，你想怎么？”启明问。

    “大概，和温海姆绝吧。”德说，“他因为我招致无妄之灾，如果他活到今天，合该退休，带苏婕去地中海边定居，一片郁金香圃。”他踢一脚路边的雪堆，“都是因为我啊……”平淡的语气蕴藏着无尽的懊悔，暗红的天倒映暗红的雪，战争如死神的镰刀，不由分说地收割生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场。

    “师父，不要绝啊，那我就见不到您了。”汤姆说，他塌肩膀，宛如金犬失落地耷拉尾，“你想想我，我怎么办呢？”

    “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德拍一汤姆的后背，阻止他多愁善的叽叽歪歪，“我是杀手，杀手没有亲眷，杀手四海为家。”

    启明看着两人互动，斯人已逝，往事不可追。他来到机械神教的基地，听说了桩桩件件的故事，愈发定立场，时间线笔直向前，不应以任何意志人为扭转。

    人类历经千难万险，终于熬过战争，竭力维持着来之不易的和平。战争的代价，人类已经支付过一次，不能支付两遍。

    而他的诺亚，也必须回到他边。

    双向四车的路边，留三串蜿蜒的脚步。他们散步了一个小时，德对启明说：“你的恢复得很好。”

    “我以前什么样？”启明装作茫然无知的样，维持人设。

    “你以前坐椅，站不起来。”德说，“等你回到过去，就不会坐椅了。”

    启明笑了笑，说：“2313年，我还没生。四十年后，我不一定会降生。”

    “也是。”德并不觉得愧疚，他坦然地说，“那就好好享受剩一个多月的时间吧。”

    回到宿舍，启明洗漱完，盘坐在床，脊背倚靠墙闭目养神。整座实验室，他能利用的人太少，只有一个暗的启笑恬，至于态度不明的练西刚，他实在不知该怎么用。

    且不说机械卡扣极端的使用条件，他必须知查理穿梭舱的确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一旦暴，必死无疑。机械卡扣仅能除掉查理一人，持枪的德怎么办，基地外面的守卫怎么解决，答案仍然无解。

    不知连主席想了什么办法，能不能接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