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的尺寸在许黎的众多画作里实在是微不起，名气也是。

    画中是校园里的一条路，一侧是参天的大树，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撒到地上，一侧是教学楼，红砖墙上覆满了爬山虎，生机盎然。

    树有个人的背影，穿着蓝白的宽大校服，绿短发和爬山虎几乎为一。

    “这副《林荫》画的是林荫中学。”韩章走到温越后，“许黎的女儿就读于这所学校，她一次去探望女儿的时候，看到这生机的一幕，回家后就用画笔记录了来。”

    温越回过，对他浅浅一笑：“居然能在这儿遇见，真巧。”

    韩章心脏扑通扑通地：“是巧。”

    他捺住自己狂的心脏，跟着蓝牙耳机里的语音继续说着：“画中人和风景的画法有很大的差别。风景用的是许黎这一时期偏好的散涂法，通过彩塑造形结构和面转折关系。画面中的人却用的是厚涂法，颜料没有被稀释，笔厚重，彩也没有遵循客观规律，或许是在暗示这不是一个真人，而是画者某些思维的化。”

    韩章想这话很有理，不然省重中学怎么会允许学生染绿发。

    “但两者在一起毫不违和，可见许黎厚的造诣。”

    “看来你对此颇有研究。”温越说。

    “稍微懂一，也就一。”韩章挠挠脑袋，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

    温越心想这些所谓的艺术鉴赏基本等于胡扯。

    其实这幅画之所以笔会有那么大的差别，是因为画中的人本不是许黎画的，而是她画的。

    当时许黎画完了景，对她说画里觉还少了些什么。

    温越沉默半晌：“少了人。”

    那时候许黎已经好几年没画人了，把画笔给她：“你来帮我画个。”

    温越惊诧万分。

    许黎对待自己的画作一向严肃，路辰焕小时候有次溜到画室，在她未完成的作品上画了几笔，许黎狠狠打了他的几大板，痛的他几天坐不了凳，惹的程诗雅怨言了好一段时间。

    其实路辰焕也不是胡涂鸦，路辰焕除了在编程上天赋异禀，在绘画上也是被老天爷偏的，他的笔法虽然稚，但没有破坏画面，而且油画覆盖，这么几笔并非不可挽回，但许黎依旧这么，是为了让他记。

    温越没有问许黎为何会让她画，只是拿起调盘和画笔，停顿了几秒，挥手在画布上落这个绿发小人。

    画完后她一转就看到了路辰焕，他靠在画室门，抱着双手看着她，琥珀的睛里是复杂的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