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提是，他得先好这个皇帝。

    她一直都在跟他说，她知未来五年的事。她知大昭要亡国，知景宁帝会自缢殉国。她也知傅清辉为守城门死战，知恩禄随他一同离去。

    这些时日，东厂未建，清辉刚接手锦衣卫，司礼监尚未有亲信接手……面对如今这般局面，他只觉只一人，恍如孤家寡人。

    谢祯再次手撑床面俯，去细听蒋星重中的话。

    她要救大昭，以命，为注！

    蒋星重中泪，顺着她的鼻翼滴落在枕上，她薄轻启，喃喃：“景宁帝……是我大昭的皇帝……随帝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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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怀着澄澈的理想登基，一心想要实现中兴。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叫他知自己曾经的澄澈理想是何等的天真。

    谢祯眉微垂，目光落在蒋星重护的双臂上。

    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蒋星重为何要一扎火场，不顾自己命地去保住这些证据。

    恩禄闻言微愣，王希音、李正心、孔瑞亦看向谢祯。陛自御极以来，便恢复了每日的临朝听政，今日为何提到罢朝？为了一个姑娘？

    半晌后，谢祯对恩禄：“去告知百官，今日罢朝。”

    她不是最恨景宁帝吗？为何还要随帝殉国？

    朝堂波诡云谲，人心贪婪不足。是蒋星重的现，叫他看到了朝堂真实的面目。

    谢祯双微颤，微微抬。即便动作克制，可他神中的动容却已无法藏匿。

    她的忠义之心，与人无二。是他真真切切，可以完全信赖和托付之人。

    谢祯嘲讽一笑，：“大昭宿疾重症，岂是每日临朝，凡事亲力亲为，便能解决的？必得刮骨疗伤，沉疴肃清。与其每日上早朝，听大臣们废话，倒不如腾些时间，好好想想该如何断其脉，医其病！”

    这一刻，谢祯无比确信，只要他在她的辅佐，好这个皇帝，她便一定不会再生谋逆之心。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为何她只知未来五年的事。因为在她的梦中，她也是那个以殉国之人。

    可她却从未说过，国破家亡之时，她是怎样的境。

    可是现在他知了，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如他一般怀着澄澈的理想，如他一般一心一意只为大昭。

    房

    谢祯直起，看着榻上的蒋星重，凝望不语。

制止，“陛，掌班刚火场，不宜捂着。”

    谢祯霎时怔住，呼在一瞬间停滞。

    念及此，谢祯便解释：“自朕御极以来，便实现中兴，故而恢复每日临朝听政。朕本以为，只要朕足够努力，定能一个中兴之主。可如今朕方明白，如今的朝堂，并不是只要朕足够努力，就能变好。”

    她不是为了谋反而谋反，她只是觉得他不是个好皇帝，是他害得大昭亡国，所以她才想着给大昭换个皇帝。她谋反，是为了大昭。只要能救国，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命。

    他那双丹凤，目不转睛地盯着蒋星重。这一刻，他仿佛蓦然间跌刺骨的寒，周顷刻间为寒冰所覆盖，再也不一个动作。

    这一次，谢祯清晰地听到，少女虚弱的声音，喃喃重复，“随帝殉国，魂祭大昭。”

    只因他是大昭的皇帝，是她心目中，大昭的象征。帝死国亡，她亦曾为他哀悼。

    恰于此时，一旁的恩禄，上前提醒：“陛，该上早朝了。”

    谢祯望着前的蒋星重，眶微红。

    谢祯听罢，再复看向蒋星重。是啊，刚从火场里被救来，理当散才是，她为何会喊冷？

    随帝殉国，魂祭大昭。

    她声音微弱，“国”字未能发声音，只见形。

    谢祯见恩禄未动，自是知他们的疑惑。屋里恩禄、王希音、孔瑞都是他看重，意重用的人，他不愿与他们心腹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