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殉国，自缢而亡。”

    “大理寺正卿林毅，随帝殉国，自缢而亡。”

    “协理京营戎政兵右侍郎穆十，自缢殉国。”

    “刑右侍郎孟昭，战死殉国。”

    “太常寺少卿吴征，自缢殉国。”

    “太仆寺寺丞申佳，自缢殉国。”

    “给事中吴甘来，自缢殉国。”

    “河南监察御史王章名，投河殉国。”

    “兵武库司郎中齐成德，自缢殉国。”

    “太医院吏目杨园，自缢殉国。”

    “吏考功司员外郎许直，自缢殉国。”

    “锦衣卫街坊掌刑千文湘，自缢殉国。”

    “锦衣卫街坊掌刑千文湘之妻魏氏，自缢殉国。”

    “光禄寺署丞于腾，自缢殉国。”

    话至此时，蒋星重已是泪满面，连她自己都未能察觉泪是何时落的。

    “还有……”蒋星重双止不住颤抖，缓缓：“明威将军蒋明，兵武库清吏司主事蒋星驰，景宁二年，战死殉国。”

    “咚”一声清响，仿佛一块石落平静的面，谢祯蓦然抬，目光落在蒋星重面上。

    晌午的光，她脸上的泪晶莹可见，可他却隐隐看见蒋星重边勾起浅淡的笑意，对他：“这么多人的名字，官职，哪怕只听过一遍，竟也记了这么多。还有好多人，我没有全记住，要么记着名字，要么只记着官职。你容我慢慢回忆，或者在遇到那些人的时候，我可能就会想起来。”

    “好。”谢祯。

    蒋星重意识地泪，冲谢祯笑笑：“见笑了……”

    谢祯静静地看着蒋星重，心的惊涛却已是翻过几重江海，他只：“我都记了……”

    像她一样，哪怕只听过一次。

    这些时日来，他见看着大昭如今这副光景，心间的愁云便未曾消散过，他不知自己能到什么程度？不知自己能不能保住大昭，更不敢再奢望中兴。

    可是今天，她念了那么多人的名字。不止她念的这些人，还有无数像她一样，随帝殉国的无名之人。

    这无数的名字，好似凝聚成一力量，真切地汇他的心间。哪怕未来再难，一想到还有千千万万忠君国，这片土地的人，他便有无穷的力量，去度过前每一个难关。

    看着蒋星重面上的泪，谢祯微微抬手，可犹豫片刻后，他却又放了去，对蒋星重：“蒋姑娘，多谢。”

    说着，谢祯递给她一块帕，无声地看向她。

    蒋星重从他手中接过，净了脸上的泪，正归还，蒋星重似是想起什么，忙又收回，：“哦，我洗净，次给你。”

    谢祯却失笑，直接从她手中接了过去，重新揣回衣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