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祯静静听着恩禄的话，膛有节奏地起伏着。

    自吴令台提加派工商业赋税之时，谢祯便知，这是一场仗。因为这一次，是真真切切地动了整个工商业主的利益，而官商一的建安党人，更是这个利益团的心。

    恩禄接着：“陛此番新发的赋税政令，是真切地动了某些人的命脉。陛此番举动，与先帝启用九千岁制衡的方式相比，更凌厉，更彻底，更一针见血，比之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臣只怕……陛此番不是疲劳所致。”

    谢祯静静听完恩禄的这番话，对恩禄：“若是先帝驾崩之因有疑，那么建安党人的势力和能耐，远在朕预想之外。”

    若想谋害皇帝，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仅需要把控整个太医院，更需要中各个环节都有人手。那便是整个皇，早就被建安党人渗透，都是他们的睛，他们都能手。

    恩禄缓缓，接着对谢祯：“如若陛真的只是劳累过度就好，可就怕这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陛，容臣多心，理当秘密从外调大夫为陛重新诊断，断不可全然托信太医院，暂时亦不可服用太医院的方和药。”

    谢祯缓缓，静静想了许久，随后他看向窗外，见日已西沉，便对恩禄：“恩禄，去东厂，传话王希音。叫他和傅清辉，今夜秘密来养心殿见朕。”

    恩禄行礼，领命而去。

    恩禄走后，谢祯靠在枕上，细细思量此事。

    自吴令台提加派工商业赋税的政策之后，吴令台、吴甘来，以及阉党旧臣，他们无数人遭遇各类名目的弹劾。以及各意外和暗杀，所幸提前都有防备，没有造成太过恶劣的后果。

    后来看建安党人安静了来，直到政令于早朝昭告天，谢祯还以为他和吴令台等人赢了这一局。如若自己此番厥，真相当真如恩禄所担心的那样，那么建安党人背后的势力，早就在他想象之外。

    谢祯忽地清晰地意识到，建安党人无法尽除，但若是不能将他们一举彻底打散，那么大昭，恐怕还是会迎来蒋星重梦中的结局。

    建安党人只顾利而不顾国，为了维护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扶持他上位，他们便是想要一个傀儡皇帝，想要皇权作为他们的至权力代言。

    可现在，他又成了个不受他们掌控的皇帝。那么他们必然会在想其他法，要么是扶持新帝，要么……便是颠覆大昭，重新建立一个符合他们利益的政权。

    这一刻，谢祯清晰地意识到，如若放任建安党人不，哪怕日后没有土特，大昭最终也会颠覆在他们手中。

    除此之外，谢祯也终于明白，自己这个皇位，坐得一都安稳。甚至随时可能都会有命之忧，这般形……谢祯抿，本不是立后的最佳时机。

    他现在对南直隶的况，几乎一无所知，同时派去的两批人。一批去查晋商，一批去查南直隶，可晋商叛国大案都已了解，但南直隶却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这等形之，如若立后，岂非拉了蒋星重来一与他承担风险。一旦大昭再次像蒋星重梦中一般被颠覆，他倒是可以以死谢罪，但蒋星重为他的皇后，该怎么办？若是跟他一起死，他必然不愿，若是不死，亡国之君的皇后，风浪尖，必定受人侮辱，靖康之耻就是极好的例。

    他绝不能叫蒋星重跟着他一在这般污泥里沉浮。

    思及至此，谢祯蹙眉，只得暂且先将告诉她自己真实份的念压。大昭灭国危机一日不解，他为皇帝，就一日不谈说，牵累他人。

    许是思虑过重的原因，谢祯清醒没多久，复又倚着榻浅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得耳畔传来恩禄的声音，“陛？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