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姝去拆纸袋：阿姨今天早回来的，现在应该已经睡了。

    张驰翻了两页书，孟姝忽然凑近，她刚洗过，发得半，发尾还带着意，扫过他的胳膊，凉丝丝的，张驰一个激灵，半个往后靠，眯着睛：突然凑这么近，什么疯？

    孟姝站直，咬了汉堡：你是不是又和周戈他们烟了。

    张驰拎着领嗅了嗅：你狗鼻？

    孟姝：真不知你们男生怎么那么喜烟。

    张驰翻床，吊儿郎当地丢句：听没听说过一句话，烟是男人对女人/房的延续。

    孟姝被燥了个大红脸，又羞又恼：你个臭氓，小心我告诉唐姨。

    24

    唐婉华在第二十七届中国戏剧梅奖中获得了梅奖, 中国戏剧梅奖每两年举办一次，他们剧院此次包括唐婉华在，就有四人获奖。浔城剧院的领导荣获这个消息, 非常兴, 得奖回来的那天就订请客吃饭庆祝的包厢, 让这次获奖的人把家里成员都带上, 以表示他这个领导对他们支持剧院工作的谢。

    孟姝和张驰小的时候，没少去唐婉华剧院玩，再大一些后, 就去得少了。唐婉华周回来的当天，就告知了张驰和孟姝, 周五放学后, 她会开车来学校接两人去吃饭。

    周戈：晚上还是照常去打球？

    张驰：不去, 今晚有事。

    周戈看向他：什么事啊？

    张驰懒洋洋：陪我爸妈演一家合睦的戏剧。

    了课，张驰和孟姝就看到门外的那辆车, 两人坐上车，才发现开车的张弘文。奇怪的是，张叔叔和唐阿姨甭私吵得再凶, 在一些需要两人面展示夫妻的场合里，两人往往合得天衣无。

    张驰私底和孟姝说过：我妈是个戏剧演员会演戏也就罢了，没想到我爸不是科班, 还这么有演技。又摇否认, 低声说, 不是, 我爸的演技应该比我妈更胜一筹, 毕竟他们这多年过来，要不是初二那档事儿, 我还真相信他跟我妈厚呢？

    这都是张驰当时在初二和周戈他们去商场玩，目睹张叔叔和别的女人亲密站在一起后，张驰回来和孟姝抱怨的，没过两天，这事也就被唐阿姨发现了。

    那天的场面，孟姝至今还记得。大人间的龃龉摆在明面上，是这样的狰狞，歇斯底里的尖叫，难以耳的咒骂。好像一时之间，大人上那貌岸然的表被撕，原本面目。他们也不像小孩想得那么成熟，永远代表正确，不会错事。张叔叔被抓的脸，歪斜架在鼻梁上的镜，唐阿姨披散着发，起了褶皱的裙装，光着的脚。

    孟姝坐在后车座，车里放着音乐，是钢琴曲，谁都没有开说话。孟姝扭看了，张驰靠着车座，仰着脸，闭着，似睡非睡。

    车很快就到了吃饭的地方，是浔城的一家五星级饭店，消费不低，以前张叔叔招呼生意上的朋友，也常来这儿。孟姝和张驰跟在唐阿姨和张叔叔后面，了包厢，人来得差不多。

    唐阿姨和同事聊天，张叔叔也很络，和对方的丈夫聊些生意上的事儿。等所有人都来齐了，唐阿姨剧院的领导，举杯说了几句客话，又特意和张弘文说了两句：张总，您着那么大的公司，还能来参加饭局，真是我的荣幸。

    张弘文笑言：我人的工作，我作为丈夫的，自然需要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