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乐叹息一声。知妻莫若夫，细心的天乐从《百年拾贝续》的字里行间读了苍凉，读了妻对尘世和亲人的告别。那正是她的原意，她近来烈觉到时日无多了。

    她累了，唤刘妈过来，在刘妈的搀扶上床睡觉。

    第二天，乐之友基金会现任会洛威尔、工程院现任院刘苏和科学院现任院成城接到刘妈的电话，说鱼妈妈请他们空到山上一趟。三人心中有不祥的预，立即放手的工作，乘“小蜂”火速赶来。了屋，见鱼乐安然坐在椅上，膝上放着一本质封面的日记本。三人都暗自松了一气。鱼乐笑着说：

    “抱歉，让你们中断工作来山上跑一趟。我很好，但……说起来有儿难为的。你们知我这一生从来与神秘主义无缘，但自从我目睹了大角星的爆炸之后，总有一奇怪的觉，觉得我的命运已经和大角星结为一了。这些天，大角星在我的前又死了一次，我觉得自己也该随它去了。”她笑着总结，“纯粹是老人的糊涂念，你们别笑话我。不过我还是决定请你们来，把后事代一。”

    漂亮练的刘苏笑着说：“鱼妈妈，你肯定还能再活五十年。不过，你想提前代后事也无妨的，请讲。”

    “几件小事罢了。喏，这是《百年拾贝续》，我已经写完。正文《百年拾贝》在何明那里。请你们把两本日记收藏好。如果天乐、草儿或我的外孙宇儿和宙儿能够回到地球，请把日记转给他们。”她估计科学院的成城不一定了解何明，便解释说，“何明就是以弹形式刺杀天乐的那位凶手的儿。他曾来山中见过我，反对‘雁哨计划’，我把《百年拾贝》给了他，以便他看问题更客观些。”

    “我们都知他的。”

    “至于日记的保存和转办法，我想了想，还是这样吧。我去世后当然要在这儿火化，至于骨灰的理也打算比照老办法，就埋在那几座坟附近，以便与我公婆和老姬夫妇伴。这两本日记请你们密封好，埋在坟里，这样，万一人类社会……我的丈夫或后人寻找它们会比较容易。”

    三人对望一，不免心中黯然。鱼妈妈是说，如果天乐等科学家不幸言中，即将到来的宇宙暴涨真的导致人类智力崩溃乃至文明崩溃，那么，这最原始的保存办法才是最可靠的。联合国和“乐之友”都在尽力防范这前景，了尽可能周密的准备。可一旦真的现智力崩溃，什么样的准备也不敢说用。这个前景对于人类来说很残酷，对于经历了氦闪时代的这代人来说更为残酷。但三人知对鱼妈妈用不着空言安，便答应：

    “好的，鱼妈妈，你的意见办。”

    刘苏郑重地接过那本日记。鱼乐说：“刚才提到了何明，顺便问一句，他得怎样？”

    光的洛威尔说：“得不错。你推荐他后，联合国和‘乐之友’用其所——用他的‘一’格——任命他为特别督察，监督各国‘睡人计划’的实施。他很负责。你知的，‘睡人计划’分两个阶段，先期阶段即将开始实施，不必等雁哨的命令。何明就是负责先期阶段中的销毁弹分。至于后期阶段，也已经行到‘电钮即可实施’的程度，只等雁哨的激发了。”

    鱼乐打趣：“我总觉得销毁弹的展太顺利了，让人不敢相信。那些政治家和将军曾如此迷恋这些玩，真舍得一全放弃？”

    洛威尔笑：“我有同啊，太顺利了，乎意料！但世界各国确实都快地同意了。我想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自打实现常温聚变后，裂变弹已经不好玩儿了，这些‘脏弹’留在手中反倒是大麻烦；第二个原因，我想也是主要的原因——在自然灾难危及人类整的生存时，利他主义自动化，成为人的主。所以不奇怪的，当年各国发疯地比着造弹，符合当时的人主；今天快地同意销毁，同样符合今天的人主。”

    鱼乐很欣，“这就好，这就好。咱们这辈即使光办成这件事，也能笑九泉了。”

    “对，是这样的。”三人笑着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