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爹的叹一声，真想把心中的慨全倒给他，可惜他肯定不会理解的。因为上帝的偶尔疏忽，他将一辈禁锢在懵懂之中，永远只能以五岁幼童的心智去理解这个于他的世界。好在他本人并不会觉到这痛苦。人有智慧忧患始，他没有可以知痛苦的智慧，也就不知弱智的痛苦。但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突然跌落到他的层次呢？

    其实也不光是大壮啊，就拿靳自己来说，和小飞就不属于一个层次。他曾问过儿的研究课题，但儿的回答他基本听不懂。什么时间粒，什么在不可分割的时间粒中事件，就像是说外星话。有时靳不免遐想：当因斯坦、麦克斯韦、霍金、楚天乐、泡利和小飞这类天才在智慧之海里自由遨游时，他们会不会对我这样的“普通人”心生怜悯，就像我对大壮那样？

    基督徒说人类是上帝造的，但这个创造者相当不负责任，技艺相当疏。祂造了极少数天才、大多数庸才，还有相当一分白痴。为什么祂就不能认真一，使人人都是天才呢？不过，也许这正是祂老人家的大智慧？智慧是宇宙中最珍奇的琼浆，天不可暴殄，不能平均地普洒众生。智力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甚至可以说是分成了不同的。这才是世间最刻的不平等啊。靳摇摇，叹息着想。

    照惯例，家里如果想给小飞打电话，一般是事先用短信通知，等他闲暇时回电。因为他的思考是不分上班的，不一定什么时候状态，家人都尽量避免在他“在状态”时打扰他。但这次老两发了几次短信，那边也没打来电话。一直到五天后，小飞才把电话打来。

    靳说：“小兔崽，这几天跑哪儿了？是不是因为君兰的事故意躲我们？”

    小飞笑嘻嘻地说：“哪儿能啊，那不正是你们每天我完成的任务嘛。不过这几天我不在家，去参加‘乐之友’和联合国召开的一次智会，有关‘睡人计划’的。”

    如苹埋怨他，有了对象也不告诉父母。小飞说，也就两个月前才认识的，再说，君兰把什么都对你们说了嘛。

    靳说：“我和你妈把君兰的事告诉青云了，免得耽误了她。我们觉得，她一直不谈对象，是心里还放不你。”

    小飞沉默片刻，叹息：“你们得对，这样对她好。你们知，我一直是拿她当的。我们俩……”

    当爹的打断他：“你不用解释，我们理解。好在这一页已经掀过去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你把君兰的况再详细说说……”

    他突然愣住，烈地觉到某异常。很难形容这一刻的觉，像是脑髓被极快地晃了一，不，更像脑髓有了暴烈的膨胀，胀得太猛，把所有神经元都扯断了，造成了片刻的意识空白。这个瞬间的空白很快就过去了，脑细胞缓慢地归位。但它绝不是错觉，因为老伴儿此刻也在发愣，脸苍白，看来她同样觉到了这一波晃动。屏幕中小飞的表也突然定格，呆愣愣地直视着这边。“地震？”老两同时反应，但显然不是。屋里的东西平静如常，屋角的风铃静静地悬垂在那里。

    他们都觉得大脑发木，有儿恶心。这些觉不算严重，慢慢地变淡了。窗外有火光和爆鸣声，有惊叫声。因为大脑发木，这些场景似乎距他们很遥远，像是电影的慢镜，很久他们才意识到，那是两辆或更多空中自行车发生了碰撞，从空中坠落来。不过比起窗外的事故，他们更担心的是小飞的表。他仍在发愣，面十分苍白，中喃喃地说：“天哪……”

    靳担心地问：“小飞你怎么啦？我和你妈刚才有儿，已经过去了。你是不是还在发？”

    小飞已经从片刻的惊愕中走来，“爸妈你们别担心，我也了一，已经过去了。”

    “这是咋回事？好像不是地震。”